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原本难受闹腾的小孩渐渐安静下来,揪着她衣裳的小手也渐渐松开。

叶暖不放心,低下头用额角去碰他的额角。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额头的温度好像下去了。反复又试了两次,最后自己都有些不确定。

屋外面传来脚步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苏氏急急忙忙跑进来,声音有些哽咽,“我拍了许久门都没人理,最后还是村长家的小阿秋姑娘给我一包菘蓝根,她说用这个煮水喂小虎喝或许有用。”

菘蓝?不就是现代的板蓝根吗。

“娘,小虎好像不烧了,我也不确定,你摸摸。”

苏氏连忙把菘蓝根放下,伸手去摸她怀里的儿子。小脸还是有些热,但比方才好多了,呼吸也平稳。她又摸摸儿子手心,手心的温度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娘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照顾好弟弟,我去烧火煮药,待会你和弟弟一人喝一碗。”说着松开儿子,拿起手上的菘蓝根往灶房走。

门被重新带上,不多时呛人的烟味传来,紧接着就是苏氏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叶暖连忙将睡熟的叶小虎放进床里面,又用茅草盖好,开门朝着灶房走去。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雨冲过的地面有些湿滑,她娘拿打火石站在灶房外弯腰还在咳,手腕和脸上依稀可见烟灰的乌黑。

苏氏听见脚步声转头,瞧见她,扯着嗓子道:“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看着弟弟,这里有娘就好了。”她眼神闪烁,有些窘迫的闪躲。

叶暖走近,接过她里的打火石,软声道:“娘,您身上还有伤,还是我来吧,”

苏氏眼圈突然红了,抬手抹脸,原本乌黑的灰莫糊满脸都是,哽着嗓子道:“阿暖,娘没用,连火都生不好.....”

叶暖伸手轻柔的抱住她削弱的身板,“娘,别难过,没有人生来什么都会,以后慢慢学就好。以后我们还要学做饭,种地种菜,养鸡放羊.....一切都会好的。”

苏氏觉得自己委实没出息,一大把年纪,还要女儿安慰。当即擦擦眼泪,声音不复方才的软弱,带了几分惯有的倔强:“嗯,只要你和小虎在都会好的,你小心些,我去看看你弟弟。”

叶暖点头,等苏氏回屋后,她先去水缸旁看了看。六只水缸都只接了一半,这样她已经很满意了。

看完水缸她转身去灶房,透过浓烟她瞧见灶房里的大锅有些生锈,不洗干净根本没办法烧水。她先将灶肚子里的废柴捡出来弄灭,又在灶房里翻找一圈,找到个陶土壶,用杂草将上面的灰擦干净又拿到外头用水过了一遍。

水缸里的水她方才尝了口,味道很奇怪,但应该喝不死人。现在就先将就一下,等完全天亮她再想办法把水过滤一遍。

她又在围墙下捡了几块土砖头,临时搭土灶,点火烧水,把干净的菘蓝放进去煮,不多时水开了,苦药味弥散开。土灶里的火不停的跳,她盯着有些出神。

屋外响起一声高过一声的鸡鸣。

药煎得差不多,她翻出一个破损的碗,用水冲干净后,提着陶壶一起往屋子里走。

屋子里苏氏抱着儿子睡了过去,叶暖把陶壶放下,轻声道:“娘,你先起来把药喝了再睡。”

苏氏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叶暖倒好药,把碗递过去,见苏氏看着碗发愣,解释道:“家里只能找到这些破碗。”

苏氏哪里是在看碗,是在看女儿发红的手。

苏氏接过碗,先哄着儿子喝,自己才喝。叶暖也喝了一碗,边收拾边道:“娘,你陪着小虎再睡会儿,我先去忙了。”

她将剩下的菘蓝根放好,又收拾好土罐,开始整理灶房。锅里头生了绣又没钢丝球,好在灶房的土墙上放了把丝瓜瓤,拿来清洗锅正好。

日头渐渐升高,叶暖清理干净灶房又开始忙活过滤缸里的水。她先去屋子里找了件衣裳,又找来泥沙石子铺在上面,拿来屋子里露洞的木盆放好。

六口缸,要对成三口才行。她费力的挪动缸,盛了一半水的缸太沉,她怎么使力都移不动。又试了几次,手都红了,还是移不动半分,正有些气馁,房门突然打开。

叶小虎迈着小短腿一溜烟朝着她跑来,丝毫瞧不出昨晚发烧的模样。

“阿姐,我来帮你。”

叶暖心说:你个小娃娃能顶什么用。

然而下一秒,叶小虎咿呀一声喊,大缸直接被他抱起来了。抱——起来了!!!直到他抱着缸往西屋走,叶暖才从目瞪口呆中回神,喊道:“回来!”

叶小虎又咿呀咿呀的往回走,哐当一声把缸放下,扬起笑脸,葡萄似的大眼全是疑惑:“阿姐?”

叶暖相当震惊!

她弟才五岁,昨夜也有帮忙搬水缸,但好像力气正常,怎么过了一晚上力气这么大?

叶暖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苏氏,苏氏显然也被吓到,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呢。

“阿姐?”叶小虎扯着她衣袖摇晃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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