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原因,”乾城觉得有趣,继续推测道:“魔王魔王,王么,是不是还因为统领了很多魔族?”

“是的,每一位魔王手下都有自己的氏族。”

“氏族?”

“经魔王散布出的魔瘴所污染的魔物与魔人,氏族们必须听从上位魔王的命令。”

“魔瘴?”

“魔瘴又名魔雾,黑暗系魔法原能汇聚过高形成的黑云,被其笼罩,兽类会感染成魔物,人类也会生病。”

乾城突然想到自己的真身,一时陷入沉思。

班奈特畏惧道:“魔瘴是魔人能被称为魔王的原因,只要一个魔人拥有了散布魔瘴的能力,它就会被其他种族称呼为魔王。”

“龙族呢?”其他种族暂且不提,黑森林中,乾城亲眼看到过红龙的强悍,“他们那么厉害,想杀几个魔王还不简单?”

“除了魔族,没有种族能不被魔瘴影响,每位魔王都有自己的领地,领地范围就是它能散布的魔瘴范围,在其领地内想要杀死魔王太难了。”

“你刚说到看守魔王,”乾城记忆力不错,也很善于抓重点,“什么意思?”

“每位魔王领地外都有联军驻守,限制并防范他们离开自己的领地。”

所以才说六个都够呛?看来对人类,精灵,矮人,巨人还有其他种族来说,目前与魔族正处于某种微妙平衡中,再来一个,或许他们的力量就要被分散......从而连其他魔王也失去控制。

“魔王如果离开自己的领地会如何?”乾城饶有兴味。

班奈特光想象就觉得万分恐怖,“那就是末日啊,假设有魔王到了塔索卢后释放魔瘴,那,整个公国都要完蛋,谁也逃不了!”

乾城幽声道:“我知道了,魔王就是大型毒气制造机呗。”

“什么?”班奈特没理解制造机的意思。

乾城挥挥手,示意他不用在意自己的吐槽。

身后那桌还在传小道消息,最后一人忧心忡忡道:“万一真是金蝉脱壳,让魔王活过一年可怎么办啊!”

“对啊,”另一个发愁的声音跟着响起,“之前围了黑森林还说万无一失的。”

“我说大家不用这么操心,那可是两位圣骑士带队,不会出差错的。”

“就是,都知道新魔王诞生在哪了,怎么可能让他熬过一年。”

因为直属骑士团的到来,整个塔索卢公国陷入不安,小小游船上也有许多游客在讨论。

乾城留意着所有对话,沉吟道:“一年?”

对他沉默后的突然出声,班奈特怔了下,“您说什么?”

乾城语气听不出情绪,淡道:“都在说不能让新魔王活过一年,为什么?”

这个时间节点有什么重大意义吗。

对他的“无知”,班奈特已见怪不怪了,“因为新魔王诞生的头一年,脑子不正常。”

“什么?”乾城很诧异。

“魔人进化成为魔王后,因为强大能量的冲击思维会混沌一段时间,因为思维的混乱与迟钝,他们会暂时失去大半能量,这一年时间是他们的虚弱期,也是杀死魔王的最好机会。”

“那过了一年呢?”乾城不知为何有点紧张。

班奈特没察觉到,继续说:“过了一年,魔王就脱离了虚弱期,脑子重新清醒,不说能掌控魔瘴了,自身的战斗力也会增强,还有,他们会拥有自己的领地,有领地就有氏族们的效力,再想杀死他们难如登天。”

“所以才这么急迫?”

“这一年可以说是唯一的机会,所有种族都会不择手段的。”

所以才有四族联军进入黑森林,才有后来的巨龙盘旋吗。

班奈特还想说什么,抬眼看去,对面坐着的“小孩”已陷入某种思考当中,他想了想,还是缩回身体。

等到游船减速停靠在渡口,班奈特刚想出声提醒,就见先前一直沉默着的“小孩”忽然蹦起来,乾城一扫刚刚沉郁,欢天喜地下船去,离着一定距离,他已能听到瀑布轰鸣声。

上辈子只在视频里见到过,这会亲身站在气势恢宏的瀑布下,感受着汹涌直下如万马奔腾的水流撞向深潭,瀑布约有三百多英尺高,溅起的水雾完全将深潭旁的乾城笼罩进去,所有游人都站的远远的,唯有他一人,走到离瀑布最近的距离后仰头看着高处。

班奈特不敢上前打扰,但也不愿意一直陪着,水雾虽如烟,罩的久了身上衣服还是会湿的。

他隔着中间朦胧水汽,远远观察着乾城。

乾城什么都没想,短暂放空脑子感受着皮肤上的凉意,许久后低头俯视脚下深潭,看着浪花翻涌。

直到觉得无聊。

班奈特站久了,干脆找个位置坐下,他以为这奇怪的亡灵法师就准备在瀑布旁过夜时,乾城终于转身。

班奈特忙迎上前,乾城边走边打哈欠,泪眼迷蒙的冲他伸出手。

班奈特弯腰将人竖抱起,二人乘坐最后一班游船回到火雅城,等吃过晚饭住进旅馆,班奈特翻看着自己的钱包,悲愁又绝望。

乾城在床上躺着,听着窸窸窣窣的动静靠近自己。

“少爷,”虎背熊腰的壮汉语气幽怨道:“没钱了。”

“什么?”乾城的淡定立马消失,蹙眉瞪眼。

班奈特“砰”一声跪下了,翻出布袋内兜抖抖,“付完住宿费就真一刀卢都没有了。”

钱包比班奈特的脸都干净,乾城不忿道:“你这么穷呢?”

班奈特越发哀怨,小小声道:“您这几天吃吃喝喝玩玩......”

“那能花几个钱。”乾城理直气壮。

“小人,小人本来就穷,”面露悲苦,班奈特凄清道:“赚钱不容易啊,赚钱真的太难了......”

不说还好,说起这个,他马上想到自己的处境,因为拐孩子遭报应落到亡灵法师手中被奴役,眼看逃脱无望,他跪坐在地猛男落泪,“呜呜~太难了,活着真的太难了,赚钱比活着还难......我就动那一次坏心思就遇着了您,也是没谁了,您还这么能吃......”

哭的太忘我,以至于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乾城本坐在床沿,慢慢的就站了起来。

“您说您这么小一孩子身体,怎么就比猪都能吃,您还动不动就对我笑,太他妈瘆人了!呜,我积攒了两年的钱啊,我的老婆本啊,我饿死都不准备用的,好家伙,这才几天功夫都造没了......我还不如死了算球......”

乾城嘴角抽搐着,右手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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