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山小学的场地,被孙博租走了。
县里学校归并腾出来一些场地,这一块是最好的。
天明后悔下手晚了。
天明想不到的是,这个麻烦其实是他自己惹的。下半年挣了钱以后,他太高调了。
各个收购点之间,彼此是没有联系的。每一家只知道天明从自己家拿了多少货,也就不知道天明总共收了多少货。
场地加工,外人也都不在场,别人并不知道具体加工了多少货,更别提知道利润了。
父亲和二叔他们只负责加工,跟外界几乎就是不交流的。
不用推断,天明就知道是他自己的问题了。他挣了钱,得意忘形,在几次跟别人吃饭的时候,炫耀出去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有一次,跟新认识的几个药材商在饭店吃饭,天明喝得兴奋,就把自己这几年的煎熬和今年秋天的赚了大钱全说出来了。
这几个药材商也没事儿,他们都是外地的,只是来县里找货。问题出在隔墙有耳,包厢隔音不好,天明说的那些话,全被在同一个饭店吃饭的孙博听到了。
天明从孙博那也收了不少货,所以他跟别人说自己挣了大钱孙博肯定是相信的。
这也没什么。
偏偏天明跟些人把要在县北面租场地的事情也说了,他想表达的是自己发展得越来越好,可孙博却把听到的当成商机了。
他截了天明的胡。
这是个黄金位置,周围有很多挖药材的。孙博占了这,天明在这一片儿算是没戏了,他也不可能跟对方打价格战,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挣钱了。
他恨自己那张破嘴。
这一点,天光多次提醒过他,得意不要忘形,他没有当回事,总觉得他做得事情别人做不了。
其不知,药材初加工是没有门坎的。
这次愣亏吃得,他开始觉醒了。
“后悔吧?”天光知道天明窝火,想跟他聊聊,让他长长记性。
在天光面前,天明很少服软,这一次栽了跟头,他也知道自己理亏,“别提了,肠子都悔青了。”
“其实也没什么,县里也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地方,只是咱们现在该考虑下一步的事情了。”天光安慰天明,怕他上火。此刻,他正在网上查资料,也是他下一步想跟天明谈的,“咱们是不是该做深加工了?”
“你是说咱们做饮片或提纯?”这个想法,天明也有过。
“不是或,而是和。”天光已经考虑很久了。
“你是不是太贪了?咱们种植还没搞呢,我还饥荒的钱也还没挣够呢,连启动资金都没有,我听说这个挺烧钱的。”
“我以前跟你的想法一样,现在我改主意了,双管齐下结果可能更好。”天光一面跟天明聊天,一边测算手头的几个数据。
天明不认可天光这么做,很正式地说:“这可不是闹笑的事情。我刚要从坑里爬出来,你别又给我送回去了。”
“怎么会呢。”天光笑着说,“这个问题不小,咱们找个时间当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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