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赞给她围上厚厚的牦牛皮,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发丝也扎到一顶白色的牦牛皮帽子里。

“小黄,我们出去。”李觅儿抱起小奶狗,她走得太急,身子向前扑去便就摔倒了,她穿得多,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聂赞无语,已经允许她出去,她还慌慌张张的干嘛!

“你还是来我怀里比较妥当,免得你摔坏了。”聂赞抱起李觅儿,他用脚一挑便掀起帐帘。

嘉措和拉姆围在火堆前聊天,火堆上架着一条羊腿,拉姆拿着匕首在羊腿上划着,见到聂赞抱着李觅儿便一齐喊了一声。

聂赞瞅着火堆上的羊腿上还有未洗净的血渍,道:“哪来的羊腿?”

“是嘉措去拾牛粪时发现一个村子,村里一户人家在娶亲,嘉措去道贺,他们便送了嘉措一条羊腿,还让嘉措夜里过去饮酒。”

聂赞笑道:“拉姆,那你夜里和嘉措一起去饮酒。”

“好啊!赞普,你和涅其也一起去吧,人多更热闹。”拉姆熟练地将羊腿翻面,用匕首在上面划开,使羊肉均匀地受到火的烘烤。

自从李觅儿出来后,嘉措一直没有说话,他的视线以尊崇的神色落在聂赞的面上,但有意无意会去瞧李觅儿。

他已经好久没看到李觅儿,这时忽见李觅儿,嘉措只觉李觅儿更美了。

苍白的面颊上染着红晕,浓密的睫毛下藏着深湖一般澄清的眼眸,那柔弱娇羞的模样如同快被暖风吹折的花株,让人会生出浓浓的保护欲。

但更奇怪的是,除了保护欲,还有一种摧残欲。

这种摧残欲,换句话言之,就是占有欲。

她会让男人生出强烈的占有欲望。

嘉措也曾见过卓玛,卓玛的美貌在吐蕃是罕见的,嘉措虽曾震惊过卓玛的美貌,但并未有对卓玛生出占有的欲望。

因为卓玛就像匕首一样,她的美是锋利的,她强壮结实的身子引不起嘉措的保护欲,更不会有摧残欲。

这软软糯糯的汉人女子像水一样清澈,像雪一样洁净,像花一样想让人撷取。

当拉姆说让聂赞和李觅儿一起去参加婚礼,嘉措面上露出渴望的神情,那样他的视线便能在李觅儿的面上多停留。

“太闹了,涅其的身子还没完全好,你俩去就行了。”聂赞想也没想便拒绝。

拉姆不禁失望,但还是劝道:“让涅其去看看我们吐蕃人的婚礼嘛!这么难得的机会错过多可惜。”

这倒有点让聂赞动心,聂赞极力地想让李觅儿融入到吐蕃人的日常中。“嘉措,村子离我们远吗?”

“不远,二十来里路。”

这路程确实不远,骑马不久便能到。

“那行,我们夜里一起去。”

顿时拉姆开心地跳起来,一旁的嘉措也面露喜色。

“赞普,我们也不用等夜里去,午后就去瞧瞧,说不定还能帮主人家干点活。”拉姆生性|爱热闹,欢欣雀跃,巴不得现在就去。

“时间太久了,涅其的身子不行。”聂赞瞧着怀中的李觅儿,李觅儿面上有急切之色。

“那黄昏去总行吧?我还想瞧瞧村子里有什么卖的,如果有玛瑙我就买上几串。赞普,难道你不想给涅其买玛瑙吗?”拉姆噘起唇。

“好吧!”聂赞笑起来。

离黄昏时辰还尚早,聂赞抱着李觅儿又回到营帐歇息。

大约身子还没完全好,没多久李觅儿便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久,当拉姆送来烤好的羊肉时,聂赞也没惊醒李觅儿。

让她多睡一会,这比吃药还要养身子。

申时拉姆来了,穿戴得整整齐齐,脖颈上还多挂了一条黄色的蜜蜡。

李觅儿已经醒来,瞧着她脖颈上挂的玛瑙和蜜蜡,这加起来都快五六斤了。“拉姆,你脖子不重吗?”

除了脖子上挂的玛瑙和蜜蜡,拉姆的发丝上也缀满了饰物。

“不重,我们吐蕃女子都这样,只要有余钱就用来买玛瑙珊瑚这些东西。”

李觅儿不解,道:“不存钱吗?如果没钱了怎么办?”

“我们吐蕃是游牧民族,一大半人是逐水草而居,没有固定的住所,便是有钱也没地方去用,只能是换成玛瑙这些值钱的物品随身携带。”

李觅儿想了想便明白了,汉人是农耕民族,固定在土地上,因此有储蓄的习俗。

吐蕃人买玛瑙,就如同汉人买土地和房屋。

“涅其,来,我给你梳我们吐蕃的发型。”

拉姆热情地给李觅儿梳理发丝,李觅儿的头发又厚又密又长,编成一根根的细辫子还挺费力,另外还得把翡翠和玛瑙等饰物串到辫子里更费工夫,看着外面太阳已经沉没,拉姆急得不行。

等到辫子扎起后,外面天已经黑透了。

“赞普,我们快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去跳果卓舞了。”

“别急。”

聂赞伸手在冷却的炉灰里掏了一把灰,便把李觅儿的脸抹得乌漆麻黑。“可以出发了。”他大笑。

在这个世上,除了星星、月亮与太阳,除了这山川、流水和草原,外人不允许目睹李觅儿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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