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半块玉佩在独孤极手里。

柏怀在听北冥湘说起玉佩时,就有这样的猜测。此刻听到白婉棠确切的回答,还是不由得心神一怔。

这不能怪她。

当初的她,怎会知道那个为了她不要命的“白鹤”,竟是如今这绝情残忍的魔祖?

那时的她,不过是以为自己遇到了会为自己付出一切的人,想要给他一些回应,让他知道,她也是想和他在一起的罢了。

白婉棠竭力想了无牵挂地按照原本的计划,去往人间。

可是她做不到。

她没有办法弃无相城于不顾。

但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再回去面对独孤极,他一定会杀了她的!

白婉棠害怕地抱住自己,手紧紧握着玉佩。

柏怀沉默地看了她许久,半拽着扶浑身脱力的她起来,“独孤极手里只有半块玉佩,他若要进无相城,只能一个人进。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

“利用不了,你低估他了。”白婉棠无力地打断道。

原书里没有玉佩,是崔羽灵设计欺骗了崔虚与北冥湘,带独孤极潜入无相城。

仅他们二人在一群正道修士中周旋,最后就让魔军踏平了无相城。

柏怀握她的手收紧,想给她信心般道:“一切尚未发生,你怎么能断定独孤极真有那么大能耐?”

白婉棠没有办法同柏怀说清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剧情,只不过如今害了全城人的不再是崔羽灵,而是她。

她发呆般盯着一个方向,费了好大的力气平复心绪,叹气道:“你说得对,一切尚未发生。”

改变的希望很渺茫。可现在,除了她拼命去挽回她犯下的错,别无他法。

她是个很怕死的人。

可她更害怕余生都生活在悔恨之中,愧疚至死。

柏怀松开她,让她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和崔掌门和湘夫人商量一下。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忧心。你若是想好要如何应对独孤极,告诉我一声,我陪你一起去。”

白婉棠转眸看向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他面容俊逸疏朗,清正温润,一身蓝白道袍衬得身姿挺拔坚毅,颇有几分出尘。

像是人间愿为苍生请命,满身清风的修道人,令人生出敬畏之情。

而独孤极……

她想起寒天冻地里,那单薄仙逸的白色身影。那是从天上坠落、浴血的鹤,本就不属于人间……

谁能想到那是个大魔头呢?

白婉棠自嘲地笑了下,笑自己以貌取人,对柏怀道谢。

她静坐许久,有了些想法,却没对柏怀说,去找了崔虚与北冥湘。

她犯的错,她不想连累其他人。

即便她很怕,晚上在睡梦里,都是一会儿去人间生活,又一会儿回到了现代的家,从来没有留在过这个修真界。

*

独孤极搬入了登天阁。

那本是玄鸿宗中,全幽州界内,最高的一座藏经塔。

原本的寝殿不仅夷为平地,还做成了屠戮台。

这段时间,死在屠戮台上的人数不胜数。

有因找不到任何消息,被判为办事不力而死的魔族,也有被魔族怀疑知道消息,却不肯透露而死的修士或是城中百姓。

其实独孤极没有下达过这样血腥残暴的政令。

自那一回吩咐去查白婉棠和无相城的消息后,他每日便只是照常处理事务,闲时立于登天阁南窗,眺望幽州小仙境。

小仙境风景如画,而独孤极自小在人间长大,行事喜好皆似人间帝王,与粗鲁的魔族全然不同。所有魔都当他是欣赏那里的美景。

只是跟随他已久的驳曲等人深知他的脾性,不敢有丝毫懈怠,手段严苛残酷。

魔族天性肆意散漫,不这般压制,他们很难将事做得让独孤极满意。

况且倘若独孤极无意以铁血手段镇压,就不会造那屠戮台了。

白婉棠和无相城的消息一同送到独孤极面前时,第二日便是无相城现世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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