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清一席青衫,并未携带任何仆人,单独一人来到了白云观。
到了约定的地点,陈桂蓉还没来,温玉清等了一会,想到陆九思的话,心一点点的沉下去。
不料一个转身,就被一个端茶小道士给撞了,倒也无事,只是被小道士泼了半身冰凉的茶水。
“居士,对不住。”那十几岁的小道士惊的脸都红了,因为害怕,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
“不碍事。”温玉清并未动气,抚了抚衣袖,温和的说道。
“居士,我带您去擦一下衣服吧。”小道士感激的说道。
温玉清点点头,说道,“道长,在下有约在身,不能擅自离开,谢过道长。”
小道士原地思索站了一下,诚恳道,“就在前面拐角处的第一间房,居士,很快的。”
温玉清环顾四周仍不见桂蓉的身影,便应了,从善如流的随着小道士去了客房。
刚在房中站定,小道士拱手行了一礼,道,“居士稍等,贫道去拿些干净的布为居士擦拭。”
温玉清淡淡道了句谢,见屋内有道屏风,便转身去到屏风后,听到小道士的脚步声哒哒的走到了门口,然后关了门,脚步渐行渐远。
突然门响动了一下,一双纤纤玉手把门轻轻推开,盈盈走过来一个绝色佳人,竟不是小道长!
温玉清透过屏风,看到那女子身姿样貌俱佳,上面是烟粉色绣花缎袍,下面是织金妆花绫裙,虽是冬装,但体态婀娜,仍有春花拂柳之姿。
这是自父亲去世的半年后,他和桂蓉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却是以这种方式,温玉清无声的叹了口气。
“玉清哥哥,”桂蓉莲步微动,似乎在找寻什么人。
终于她看到一处精巧的山水屏风,那后面似乎有个男子藏于其后。
陈桂蓉莲步轻移,朝着屏风的方向缓步走去。
突然门被人暴力的推开,一个男子喝道,“温玉清,你好大的胆子,胆敢私会本王的未婚妻,本王问你,居心何在!”
桂蓉被唬了一跳,一双美目泪光点点,已是泫然欲泣。
一个穿着金丝镶边长袍的男子大跨步走了进来,佩剑的十来个健仆鱼贯而入,将门口堵住。
此人容长脸束金冠,鬓若刀裁,微抿了唇,一双鹰眼微微上挑,弥漫着一股杀气,此人正是三皇子李承祁。
有几个恶仆帮腔道,“没想到温老太医的独子,竟如此不知羞耻,意图勾引陈大小姐。”
“正是,今天三皇子就揭开你这假仁假义的伪君子面目,让世人都看个分明。”
李承祁鹰眼一扫,几个健仆上前正要撤掉屏风。
突然一个清冷的男声响起。
“何人在此喧哗,扰人清修。”
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着月白色水合道服的七旬老人从屏风后缓步走出。
“怎么不是......”陈桂蓉惊呼一声,自觉失言,又赶紧用袖口掩住,不再作声,一张美人面霎时苍白。
“不是什么,贫道让陈大小姐失望了吗?”那道长一甩佛尘,庄严肃穆的脸上丝毫不见动摇。
那道人见了李承祁,上前施了一礼,十分恭敬,语气却不卑不亢,“贫道法华在此清修,见过三皇子,不知三皇子到来,有失远迎。”
李承祁愣了一下,面色很快恢复如常,法华颇受父王青眼,这等人物不可得罪。
李承祁抱拳道:“道长在此修行,本王莽撞了,误会一场,告辞。”
陈桂蓉苍白了一张俏脸上前致歉,“小女误入道长房中,多有得罪,再次给道长赔个不是。”
法华道长淡淡眼风扫过,只嗯了一声,并未理会。
李承祁扫视整个屋子,并不见温玉清的身影,自知计划败露,便一个眼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都走了个干净。
法华道长默立良久,神情淡淡的一甩浮尘,耳朵微动,听到周围确实无人了,方才击掌三下,“出来吧。”
之间那屏风后轻微机关响动,温玉清从后缓步走出,
原来那屏风后的一堵墙是个机关,只需轻轻按动那屏风侧面的一处,便可开启墙壁,墙中竟是个密室。
“多谢道长。”温玉清抱拳致谢。
“无妨,我等也是受大皇子差遣。”法华道长收了一幅淡淡的神情,脸上带了一抹笑意,和颜道:“况且温府行医多年,医者仁心,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我等自然要尽些绵薄之力相助。”
“只是这三皇子,不是那善罢甘休之人,我恐连累道长......”温玉清长叹一口气。
“居士言重,我法华行事向来如此,一向遵从本心,”法华道长眼中微微一沉,“温居士,三皇子是要借陈家小姐陷你与不义。”
“我...已知晓。”温玉清神情黯然,原来一切都如九思所料,自己到现在亲眼所见,方才相信。
温玉清牵了白马,慢慢的走着,寒风瑟瑟,他也不觉得冷,原来失望至极是一种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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