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琰没有作声,他觉得不妥。

顾夏是个姑娘,就算他睡外面,睡甲板上,也不该跟她挤一间屋子。

萧遇看萧时琰这样子就知道自家公子又犯轴了,幸好他机灵,“少爷,您好好想想,这回船翻了,少夫人差点出事,您险些找不到少夫人,要是您们住在一起,事事看顾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萧遇说的并非一点道理都没有,可听着又有点牵强,当时出事萧时琰不在船上,是赶回来的,而且,是顾夏跌倒,撞了头才出事的。

和他们在不在一间屋子没有太大关系。

虽然,他是想的。

在萧遇说出来的时候,他心就剧烈地跳,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隐秘地期待这件事,他想的。

可顾夏呢,他不是毫无眼色,当真看不出顾夏躲着他,不想见他,顾夏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他不能不考虑顾夏的感受。

萧时琰道:“不了,找床被子,我去火长屋子将就一晚。”

在军营里什么不能睡,马背都睡过。

萧遇道:“您是能将就,睡哪儿都无所谓,可让船上的人怎么看夫人。”

萧时琰脸色微变。

萧遇:“夫妻夫妻,屋子多分房睡也就罢了,屋子不够了还分,到时候船上人还以为你们和离了呢。”

“胡说八道。”萧时琰皱着眉,低声训斥,“这种话不可再说。”

不吉利,而且万一被顾夏听到不好。

萧遇心道,你都做得出来,有什么说不得的。

萧时琰想了想,道:“那拿床被子,我过去打地铺。”

*

顾夏都躺上床了,又听见敲门声,这么晚,再有两个时辰天都亮了,她问了句谁呀。

萧时琰在门外道:“是我,了了。”

系统:[这么晚他来干嘛,难道是送饭?送药?送温暖?]

顾夏把门打开,看见萧时琰抱着一床薄被,她愣了愣,真是送温暖来的啊,可大夏天,她又不热。

萧时琰往前进了一步,他觉得耳边珠穗上的玉珠又透骨凉了,“了了,咱们船沉了,船上的船工士兵分到了别的船上,屋子不够,我……”

“我能不能跟你挤一间,我打地铺。”萧时琰看了顾夏一眼,她眨了眨眼,像是被吓到了,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萧时琰嘴巴发干,心跳得越来越快,他等着顾夏回答。

系统:[这破破烂烂的船也太没用了叭,坏的明明是他的那艘,为啥还来跟你抢!]

顾夏抿了下唇,她明白为何萧时琰过来,屋子肯定是真的没有了,不然他也不会开这个口。

也不是不能和船工挤一挤,可是船上的怎么看她。

夫妻二人,她到底是有多作闹,才关着门不让萧时琰进。

给了晕船药,渔网又如何,她一个姑娘,干嘛受那种流言蜚语,再说了,萧时琰都开口说可以打地铺,他又不喜欢她,顾夏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夏让他进来,“这屋床小,我睡觉不太老实,你要是嫌的话就……就委屈一下睡地上吧。”

反正她是不会让床出来的。

萧时琰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睡床上,他道:“我睡觉挺老实的。”

顾夏转过身看他,萧时琰笑了一下,道:“那时候不早了,就早点睡吧。”

床是钉死的,被子褥子顾夏都装进系统背包了,萧时琰一走就给铺好了,他自是不会注意这些细节,简单梳洗之后就老老实实,双手合十放在胸下,连呼吸都放缓了。

顾夏把烛灯吹了,她比萧时琰还要大方,让了一半的床,萧时琰的枕头还在海里,顾夏又让了一只枕头,本来这只枕头她要抱着睡的。

心里明白萧时琰不喜欢她,讨厌她,所以跟他睡一张床也不觉得不自在。

折腾一晚上,头上还顶着大包,顾夏不敢伸手碰,这一晚上睡得极其老实。

系统一直留意着萧时琰,可他比顾夏睡得还要规矩,天刚亮就醒了,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萧时琰趁着天光看了看顾夏的额头,赵大夫给的是宫廷秘药,肿已经消下去了,他松了口气,悄悄出去。

船工们已经开始收拾了,一会儿靠岸,要下船抛锚。

早饭也得准备,陈大娘来了新船,赶早和船上厨娘们碰碰面,虽同是登州人,却不在一个县城,也不认识。

陈大娘每天得给顾夏做饭,听萧大人的意思,是顾夏吃惯了她做的菜才把他们夫妻二人安排在这艘船上。

跟着顾夏有肉吃,她可不能把事给办砸了。

陈大娘态度极其谦逊,“我每日只需给夫人大人准备好饭食,费不了多少功夫,其余时间就听你们的。”

陈大娘好说话自然是最好,毕竟船上厨娘做了六个月的饭,早有章法,万一是个嚣张跋扈胡搅蛮缠的,她们也不好办。

船上多了二十多个人不显,不过多个人帮忙,也是好的。

“万事以大人夫人为先,想用什么就用,”船上的人都是萧时琰请的,哪儿敢说个不字,说完,这群厨娘又小声问:“夫人当真每日都能钓上鱼来,一条二十多斤重?”

传的神乎其神,还有渔网,都是渔网咋捞的鱼还不一样呢,

陈大娘笑道:“夫人喜欢天晴的时候钓鱼,运气好的时候能钓上来两条,也是闲得无事,就喜欢吃自己钓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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