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回手指托着信,若有所思。
他这些日子公务众多,哪有功夫陪容虞舟在灏京四处闲逛。
须臾后,帝王折好了信纸,对全德福吩咐道:“准备套便服,朕下旬要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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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成绩下来了,容虞舟另外两门成绩居然都还不错,加上素来头筹的丹青,拢共算下来的成绩还真不是倒数。
容虞舟拿着卷子回府时,脚步都带着风。
“爹,我能用这次的成绩换些赏钱么。”
容虞舟踢门而入。
容冠书陡然被风吹呲了头发,见自家小纨绔进来了,很快板起了脸:“考了多好的成绩,还敢过来讨赏。”
“全院第二百五十一名!”小纨绔骄傲挺胸。
全院三百人,第二百五十一的确进步了。
容冠书的茶盏停在唇边,沉道:“想要什么奖赏?”
“一千两。”
“什么时候排得头名再言一千两。”
“排得头名?”容虞舟吃惊,若有所思道,“可就不止一千两了,我要整个丞相府的家产!”
“呵,小兔崽子梦还挺美。”
容虞舟撅着嘴,现在不给就不给,左不过以后都还是要留给他和他阿姐的。
“那七百两行么?”
“没有。”
“六百两?”
“没有。”
容虞舟最后抱着卷子,眼尾微微下摆地嘟囔:“五百两,不能再少了。”
“啪”的一声里,容冠书将茶盏搁回了茶托:“找孙管家去。”
景婉言缓步而来,恰好瞧见的就是容虞舟喜气洋洋地离开。
“舟舟刚才来作甚?”
“小讨债鬼过来要钱的。”
景婉言也觉好笑,但不免忧虑。
她就这么两个娇气的孩子,养尊处优惯了,容盈懂事还好,可这个小的……不自立,也不顶事。
事实上这个不中用,也不顶事的小讨债鬼得了五百两,神清气爽,还在盘算着这两日的假该作何安排。
每次测验出完成绩,书院都会放两天假,容虞舟思衬着他手上有小一百两,父亲给了五百两,若再去找母亲和阿姐凑凑,变卖自己多年来攒下的好些金玉玩意儿,易扶玉的一千两赎金也不是攒不上。
但这样太慢了。
去找阿姐要钱,阿姐定会追问,他也防不住阿姐的询问。
所以他打算抽出一天给书肆出一波新的春宫图,剩下那天他要约易扶玉出来游玩。
想当初他在外祖家头一回看这玩意儿时,那册春宫图直截了当,男女缠绵。
瞄了一眼,他就小脸通黄。
后来阴差阳错,他偶然开始了画春宫图。
因为画风清俊朦胧,一点也不油腻的缘故而大受好评,连带着书肆的老板暗地里寻了他好几回。
只是这活儿他平时是不乐意揽下的。
写实易,写虚难,要画好不曾亲眼见过的东西不是件易事,他不曾人事,没见过女孩子家的身子,只靠那些艳色话本子来幻想,所要考虑的东西实在太多,有时候一天下来也画不了几张。
可为了易扶玉早日赎身,他也不是不能再画一册。
于是容虞舟再次翻出他的典藏,熬了一天作画,才舒展着倦怠的腰背歇下了。
许是一连阅览过量的图画,容虞舟当夜的梦格外艳丽,他还梦到易扶玉穿着白衫,容貌雌雄莫辩,而他更是叽叽起立。
次日醒来,容虞舟脑袋昏沉,还觉得着漫天世界都变了色。
梦里也会有这番快感么……
他手往下摸了摸,还好没有起立。
小豆子进来的时候,容虞舟还瘫在榻上细细回味:“小豆子,现在几时了?”
他前几日就给易扶玉递了信,娇莺楼每旬都会有一日的假,他想趁着这个时候带易扶玉出来逛逛。
“公子已经,现在已经隅中了。”
“隅中!”容虞舟当机从榻上跳了起来,“你怎么不早些时候喊我?”
“公子一向都会睡到这个时候……”
容虞舟手忙脚乱的穿好衣衫,小豆子递了个香囊过去,容虞舟嗅嗅:“不要这个,今天还佩那个苏合香的小香包。”
“公子不是一向不舍得带这个么?公子是不是出去约见姑娘啊?”
容虞舟佩香囊的动作微顿,随即驳斥:“瞎说什么呢,我这是要去见我的好兄弟。”
见好兄弟香喷喷的难道不行么?
他偏要这么香。
此刻娇莺楼大门紧阖,两旁的散摊零零落落,馄饨汤水的烟火气里萧御回独树一帜,冰冷又疏离。
奈何他容貌不俗,左右经过的姑娘小姐以帕遮面,春心暗动。
其中有一对闺中密友窃窃私语。
粉衫姑娘:“这是哪家的公子,真俊俏。”
紫衣姑娘:“俊是俊,但我方才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故意掉了块帕子,他看我的眼神像要杀人。”
粉衫姑娘:“的确蛮凶的。”
紫衣姑娘可惜道:“长的这么好有什么用,性子这么冷,又不是个能疼人的。”
粉衫姑娘还在瞧着那处,突然惊讶道:“哎?你快看!他是不是笑了一下?”
“笑了么?啊啊啊!真的笑了啊!”
紫衣姑娘左右环顾,掐腰不服道:“我就要看看哪个绝世美人能让这个公子笑。”
两姐妹昂首相视,只见春风和煦里,长街尽头走出的少年红衣加身,此番浓烈和张扬昭然而显,阳光和风都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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