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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突然有热源靠近，张楚妍本来还想挣扎，可不小心碰到沈念的肩膀，吓得立马不动了。

两人身上的味道窜到对方的鼻孔里，沈念闻了闻，问：“你用的什么香水？”

张楚妍整个人睡得笔直，现在根本没功夫跟沈念种草什么香水，而是警告她：“你睡觉老实点，不然就各回各被窝。”

“放心吧，我睡觉不打呼不磨牙，睡吧睡吧，我也困了。”

张楚妍半信半疑，身边躺着个女人，神经半天才放松下来，再加上两个人睡确实暖和，睡意也慢慢袭来。

再次要睡着的时候，大腿上突然横过来什么东西，张楚妍立马惊醒，手在被窝里小心翼翼地探过去，发现是沈念的一条腿。

于是丝毫没留情地给掀翻过去，只是刚把腿挪开没几分钟，沈念很快又追着热源把腿伸过来，还得寸进尺一把抱住了张楚妍。

“......”

张楚妍不敢动，只敢扭动脖子叫了声：“沈念！”

沈念是真的困了，在梦里抱着自己的大火炉，哼哼唧唧道：“好暖和啊。”

“你最好是真睡着了。”

黑暗中，张楚妍瞪了眼沈念，自己是真的困了，昨晚上一宿都没怎么睡，今天又忙一天，还被捉弄，这个时候也管不了沈念的腿是在那里放的，胳膊有没有碰到什么敏感的地方，反正暖和是真的，衣服又那么厚，跟个直女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不知不觉，张楚妍也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就赶紧胳膊一阵酸痛，张楚妍动了动，扭头发现沈念正枕在她胳膊上，整个人像只考拉似的，挂在身上，脸近在咫尺。

张楚妍受到惊吓，脑袋往后躲了下，这一动把沈念给吵醒了，眯着眼睛在张楚妍脸上看了圈，又把脑袋埋下去。

“我就说两个人睡一起会更暖和吧，被窝里真的好舒服。”

早上刚醒，说话腔调里带着浓浓的睡意，支支吾吾像只软糯的小猫咪，这样的场景放在任何一对情侣身上，这个时候都该有个早安吻。

可惜这女人是沈念。

张楚妍毫不留情地把胳膊抽走，为掩盖脸上的不自在，故意说：“枕一晚上，收费的。”

“哎，你这人可真小气。”

沈念不愿意起床，把被子盖到脖子的地方，盯着张楚妍看，“这样吧，今晚让你枕着我的胳膊睡一晚上，怎么样？”

“不怎么样。”张楚妍掀开被子去穿衣服。

沈念听出张楚妍语气里的冷淡，一时间情绪有点低落，如果张楚妍不是个虚伪的坏女人，那她们或许还能做朋友。

哎可惜了，要是张楚妍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就好了，如果她真的有要改过自新的心思，自己兴许可以帮她一把......

呸呸！

意识到自己产生了什么圣母的想法，沈念连忙呸了两声，把头蒙进被子里，那些黑料上说，张楚妍惯会钓男人的，并且只钓有权有势的男人，通过男人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以一定是苍天有眼，让她即使走后门，现在依旧糊的是一塌糊涂。

后面两天，沈念没有再去刻意为难张楚妍，张楚妍去录节目，她怕冷也懒得跟去，觉睡够了就出去采风。

这里的小朋友都很喜欢沈念，只要她出门去，屁股后面就会跟一群小朋友，小朋友天真无邪，红扑扑的脸蛋看起来特别可爱，沈念给每个人都拍了照片，表示等回头洗出来后，会给她们寄过来。

节目接近尾声时，沈念摄影这边临时接了个活儿，跟张楚妍打了声招呼，直飞拉萨，等处理完工作，已经是三天后。

几个朋友一起聚完餐，随后又去周边转了转，体验当地的民俗和美食。

“节目录制完了么？”出于经纪人的负责，沈念即使打着两份工，也不忘给张楚妍发条微信问问。

张楚妍看到沈念的问候，顿时觉得有点无语，“早录完了。”

沈念没有回复她，快中午的时候，沈念的朋友圈里更新了张照片，照片里沈念穿着藏蓝色的羽绒服，嘴里吸着氧气，身后是连绵山峰和清澈的湖水，头顶的白云和蓝天像在水里洗过似的，干净清澈。

看完感觉心和眼都跟着明朗起来。

张楚妍点了个赞，晚上六点钟左右，兜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张楚妍掏出来看了眼，是沈念发来的图片，刷刷的更新，将近有六七十张。

前三十张还看得津津有味，可手机叮咚响个不停，让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俩人不时回头看她。

张楚妍：“......”慌乱间把沈念直接拖进了黑名单。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沈念：“？？？”

张楚妍喝了口水，放下水杯，转头说：“爸妈，我先上楼了。”

噔噔跑上楼，才把沈念从黑名单放出来，“抱歉，手滑。”

沈念这松了口气，解释说：“内存满了，先寄存点照片在聊天记录。”

紧接着又是五六十张原图照片砸来，开始张楚妍还看得有滋有味，直到翻到一条视频，才发觉不对劲。

沈念录了好多条她抓鸡时候的照片和视频，那会儿只觉得害怕，现在再看居然只剩羞耻和窘迫。

沈念：“哈哈哈哈哈相册里好多你抓鸡的视频，先发给你两条，剩余的拿钱来买。”

于是。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

沈念回到北京已经是一个星期后，刚回家就收到张粤打来的电话，“喂，念念，在忙吗？”

“没有。”沈念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床头，边收拾行李边听张粤说话。

张粤道：“那晚上有时间吗？妈妈想跟你一起吃个饭。”

晚上没什么事，沈念就答应了，张粤听起来还挺高兴，说订了沈念最爱吃的那家馆子，母女俩晚上好好吃顿饭。

下午补了个觉，五点多沈念出发去张粤订的那家餐厅，因为有预定，服务员热情地把沈念引到包间，沈念看了眼手腕上的钟表，给张粤发了条微信：“我到了。”

对方没有回复，以为张粤是在开车没看到，所以沈念也没催，又等了半个小时，服务员已经上了两遍水，问沈念什么时候上菜。

“再等会儿。”

这个时间赶上晚高峰也不是没有可能，沈念打算再等半个小时，就这样等到快八点钟，终于收到条张粤的微信回复。

“不好意思啊，念念，今天晨晨学校有点事，妈妈走不开，改天妈妈再请你吃饭吧。”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沈念扯了扯嘴角，“没关系，您忙。”

然后拿起外套出门，前两天刚暖和几天，今天下午又降温了，天气预报说今天倒春寒，沈念拢紧衣服，打算找家肯德基吃点垫垫肚子。

可刚从餐厅出来，就看到前面街口有抹熟悉的身影，她挽着旁边男人的胳膊，笑得特别开心。

沈念以为自己看花眼，怎么会这么巧，在这个地方遇到张楚妍，等跑了几步跟上去，发现那女人可不就是张楚妍，离谱的是她挽着的那男人不是韩延。

那男人看起来快有四十岁，一身的名牌，黑色呢绒大衣，手上还戴着皮手套，年纪虽比不上现在的小鲜肉，但老也有老的韵味，老男人的魅力。

身形也很高大，衬托的张楚妍很娇小，两人站在一起莫名般配。

沈念惊讶完贵圈的混乱，先在心里把自己给臭骂了顿，什么洗心革面，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全都是狗屁，她现在只相信，狗改不了吃屎。

前不久刚跟韩延在车库搂搂抱抱，转头又勾搭上个老男人，她真是低估这女人了。

那两人挽着胳膊，就这么肆无忌惮地走在大街上，沈念悄默默跟在后面，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还不死心又继续跟了段路。

只见张楚妍挽着那男人的胳膊走进一处高档小区，这处住宅地处市中心，如果住的高，晚上可以俯瞰大半个京城的夜色，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买不起个洗手间，而张楚妍就凭借着长相和勾搭男人，轻轻松松进入。

一时间，沈念对张楚妍的厌恶和唾弃达到极点，看着手机里拍的照片，手指都在发抖。

这女人把韩延当什么了！

小区安保措施很好，外人根本进不去，沈念站在大门外，给张楚妍打了个电话，“喂。”

张楚妍有点意外，沈念居然会给她打电话，“沈念？有事？”

“妍妍，把饺子皮端来。”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沈念顿时气得嘴唇发抖，语气也不自觉严肃起来，“我找你有事，你现在在哪？”

“什么事？着急吗？我在家里。”

在家......她怎么好意思说那是她家？

沈念平复下心情，“着急。”

眼看这就要吃饭了，张楚妍只能商量道：“明天行吗？现在走不开。”

“不行！不想明天上头条，现在马上出来。”

沈念听起来还怪生气的，并且说话也莫名其妙的，张楚妍不知道她哪根筋又搭错了，只能说：“行行，在哪见面？地址。”

“顺悦私厨。”沈念把跟张粤约好的地方发给张楚妍。

张楚妍见这地方离自己也不远，就拿了外套出门，只是刚走到小区门口，就又收到沈念发的消息，“改天吧，我突然有事。”

“......”

张楚妍气得攥紧拳头，以后她要再相信沈念的话，名字就倒过来写。

另一边，沈念手里握着手机，确保那人真的是张楚妍后，就快速逃离现场，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被迫当狗仔的原因，坐进车里后，心脏还砰砰跳个不停。

沈念拍了拍胸口，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有点手足无措，这算实锤了吧，那她应该先爆料给媒体还是发给韩延？

这其中就涉及到一个问题，是想大家都看清张楚妍的真实面目，还是仅仅想让韩延看清。

半天也拿不定主意，沈念把照片放进兜里，先驱车回家，晚上睡觉前又把拍的那几张照片翻出来看了几眼，心口不自觉的烫起来。

一半是因为终于抓住张楚妍的小尾巴，还有一半居然是因为可惜，她替张楚妍感到惋惜，隔着网络和照片去了解一个人，总是冰冷的。

当你真正接近她，和这个人相处起来，会发现她是有血有肉真实存在的人，明明挺漂亮一姑娘，还那么会装，打扮起来人模人样，相处起来也没有那么尖酸刻薄，干什么不好，非要去出卖色相，伺候老男人。

沈念想多了把自己给整网抑云了，大半夜爬起来发了条朋友圈：现在有些女孩儿啊......

这句话背后是隐藏不住的可悲、可叹、可哀。

张楚妍刷到后，直愣愣甩了个白眼，然后略过。

除了《这就是生活》，沈念还给张楚妍准备了其他的大礼包，但没想到张楚妍的尾巴会露出来那么快，后面几个资源压根用不上。

所以周一的晨会上，沈念全程都在走神，心想该怎么处理那几张照片，以至于晨会结束的时候，都没发觉。

“念总，发什么呆呢。”还是齐卉从前面走的时候提醒了她句。

沈念杵着下巴，懒懒地望了她一眼，“张楚妍没跟你一起？”这俩人整天不都是形影不离的吗。

齐卉眉梢轻挑，一副我就知道你俩有奸情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说：“她生病了，今天请假。”

“生病？”沈念皱起眉头，自从那天发完神经，俩人就没联系。

“对啊。”齐卉边说边观察沈念的脸色，“我等会儿正好要去看看她，你要不要一起？”

沈念沉默了许久，齐卉都以为她要因为工作忙拒绝了，沈念突然站起来，“走吧。”

齐卉心中一喜，急忙给张楚妍发了个信息，说等会儿去看她，但没提沈念也去。

沈念开车，明知故问：“张楚妍住哪？”

“学府花园。”

“啊？”

这跟张楚妍那天进出的那小区根本不是第一地方，但转而想想也是，谁会把金主包养自己的地方告诉别人呢。

齐卉不解地看了眼沈念，“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个朋友也住那儿。”沈念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齐卉惊讶道：“这么有缘分啊。”

沈念敷衍地嗯了声，没再说话。

比起金主住的地方，学府花园可以说是低调许多，齐卉一看就经常来，出电梯后熟门熟路地开门，把买的水果放在玄关口的台子上，然后转头喊：“楚妍姐。”

张楚妍昨晚发了一夜的烧，现在热退了点，但依旧浑身无力，听到齐卉的声音，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

出卧室，看到齐卉身后站的女人，脸色顿时变得有点难看，“她怎么来了？”

齐卉笑着打圆场，“念总听说你生病了，非要来看望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再三被戏耍，张楚妍没给好脸色，就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坐在沙发里喝起来。

齐卉见这俩人之间气氛有点微妙，就找借口说出去买点菜，张楚妍这边冰箱里空空如也，中午想留沈念吃个饭，都没招待的东西。

张楚妍自然知道齐卉的心思，可惜了，不来电的俩人怎么撮合，都没用！

这套房子一看就是张楚妍一个人住，连拖鞋都只有一双，沈念站在门口，“能不能给双拖鞋穿。”

张楚妍懒得动，指了指玄关处的壁橱，“里面有一次性的。”

沈念打开柜子，随便拿了双撕开外包装穿上，一次性拖鞋穿着走路不是很方便，前脚紧扣着地板，总是有种要掉的感觉。

“人你也看了，没什么事不如沈总就回去吧，我身体不舒服，没办法招待你。”屁股刚落座，主人就下了逐客令。

沈念不为所动，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见张楚妍杯底也空了，顺便给她也带来杯，张楚妍窝在沙发里，怀里抱着抱枕。

她倒要看看沈念今天又要作什么妖。

“你很缺钱吗？”沈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点，别让坏女孩听出什么歧义来。

张楚妍皱了皱眉头，一句话堵回去，“缺！所以麻烦沈总以后多多照顾下。”

这招数都使到她身上来了？

沈念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女人平时肯定都是这样勾搭别人的，“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张楚妍顿时就纳闷了，这钱不是你塞我嘴里，非让我赚的吗，现在怎么又扯到什么爱财取之有没有道。

正想说什么，门铃突然响了声。

“你不是有钥匙了吗。”张楚妍冲门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