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钱氏跟林芳芳两人,正在做来年的春衣。

林家村现在不缺布,缺的是做衣裳的人。过冬的衣服,她们前阵子就做好了。这大雪天没事做,也有了挥霍着做春衣的功夫了。这在往年是不敢想象的。多余一点点布料,那可都是忙着去换钱的。谁会浪费在自己身上。因而,现在钱氏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而林芳芳的两个双胞胎哥哥林东、林西,却在捣鼓着几根木板,像是滑雪板。

林暖暖看到钱氏心情不错的样子,于是试探性提起了让林芳芳去送信的事情。

还没等她说完,钱氏就大声嚷嚷起来了:“这大雪天的,你怎么不自己去送啊?想害我家乖女儿,我们不去!”

“娘……”林芳芳穿着一身红袍袄子,白净的脸热的发红,衬得人极为娇艳。她看向林暖暖,只是问了一句:“很急吗?”

林暖暖与林芳芳这样的美人,乍一对视,堪堪被惊艳到了。然后才拼命点头,“很急,我恨不得立刻送到。”

“我去。”林芳芳朝着林暖暖与乔松柏一笑,没有犹豫,答应下来了。

实际上,从她亲眼看到她娘,救了林暖暖之后。林芳芳心中,一直就很想做些什么。她娘也是个弱女子,面对那些持着器械的人,一点也不害怕。

她为什么不可以?

而林暖暖此时,给了她一个机会。

她也想要做些什么。

钱氏狠狠地瞪了林芳芳一眼,想要阻止她。但是林芳芳坚决的很。

不过,林芳芳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林东、林西,是跟着她一起去的。毕竟雪地里面,一个人行走,出了事情,那可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砰。”钱氏关门的时候,那叫一个响亮。林暖暖怀疑,钱氏恨不得把门往自己脸上摔。

而此时,林芳芳跟她的两个哥哥,都绑上了滑雪板,一溜烟的功夫,已经窜到了村口。

“够帅的。”林暖暖看到林芳芳潇洒的背影,心里有种奇异的羡慕。

谁能够想到,动不动就会哭的林芳芳,也能够帅的不要不要的。

身穿红袄子的林芳芳,滑雪到繁城,实际上竟然比坐车还要省事不少。即便她看上去再柔弱,那也是真正的农家女。干得了活,种得了地,滑大半天雪,也没带大喘气。

而繁城的情况,甚至比林家村还不如。

因为大雪封路,繁城的城门,根本就打不开。

守城的卫士,看到门口的三个黑点,二话不说,径直地放下一个吊篮来。把人一个个拉上去。

守卫甲拼命地拉着吊篮,也是在抱怨着:“这可真的是邪门了。这大雪封路的,竟然真的有人要进繁城。”

守卫乙却很高兴:“赶快把人拉上来,咱们哥几个,就不用轮班等人进城了。”

这些守卫是李长信安排的。不过他等着是连州那边的消息。乔松柏那边,因为大雪封路,货物无法运输,他早就没有指望了。

因为看到大厅里面,满身风雪的林芳芳等人,李长信毫无准备,甚至没想到寒暄、招呼。

林东林西很怕李长信,所以躲在林芳芳后面。

林芳芳不懂见亲王的礼数,她很大方地朝李长信一拜首,掏出怀中那封信,递给他。

“我妹妹、妹夫,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请你立刻按照这上面所写实施。”

李长信把信拆开,读了两行字之后,心思慢慢沉淀下来了。乔松柏让他撒盐消雪,开辟出一条路来。

这种事情,够大胆的。

但是,真的可行吗?

对于官府而言,盐的问题不在于稀罕,而是有定数的。如果不成,牵扯就巨大了。想到这里,李长信猛然抬头,看向林芳芳。能想出这样方法,并且保证有效的,绝对不会是乔松柏。

“林暖暖醒了?”

林芳芳点头,刚刚她就说了妹妹、妹夫,没想到怀亲王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李长信快速翻阅整封信。

这里面不止提到了消雪,还提到了利用临沧河,把东西运往连州。整个计划,几乎完美,甚至还给出了需要抽调的盐量,如何分工提高运送效率。事无巨细,皆有所提。

李长信突然大笑,他心底极为高兴。林暖暖的能力,他太清楚了。

这是林暖暖写的,那就绝对没问题。

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林暖暖醒了。而连州,他也势在必得了。

腊月初九,林暖暖正杵着树枝,一个人在院子里,慢慢练习走路。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这么大雪,还是有好处的。这摔在地上,一点也不疼。

乔松柏站在书房里,看到林暖暖摔到,也有些心烦意乱。可是林暖暖给他布置的作业,还没有完成。于是他只能在书房里面,心猿意马地写作业。

林芳芳就是这个时候,带着风雪回来的。跟在她身后的,是同样潇洒滑行的林东林西。以及,有些狼狈的李长信。

摔到在地上的林暖暖,看着李长信,一瞬间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位兄弟,没少摔啊。

林芳芳潇洒地停在林暖暖面前,并伸手拉她起来。

还没等林暖暖站稳了,“嘭”的一声,惹得所有人侧目而视。

这是试图潇洒停下,但是撞翻了篱笆的李长信。

“你来干什么?”林暖暖心疼地看着自己家篱笆。李长信这会儿,应该在繁城才是。

李长信等了半天,周围没有一个人扶他的。只能自己拍拍屁股,爬了起来。

“路很快就打通了。救人如救火,所以,我先过来,让这里先装车。咱两头一起行动。”

有理有据,林暖暖点头。但是……

“你直接让芳芳姐带个口信就好了。”

李长信朝着林暖暖温柔一笑:“我顺便来看看你。听说你刚醒了。”

“不是刚醒,我醒来有二十天了。”林暖暖丝毫没有感受到李长信的温柔,她心里全是运输计划。

“不说这个了,船只,你准备好了吗?”

这个计划实际上最麻烦的是,走临沧河的水路,需要一只载货量极大的货船。

沧州多陆运,少水运,所以,李长信应该为货船奔波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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