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预言粮价一两天后会涨,吴蔚觉得有理,离开刘记食肆后他打算去粮铺再买些粮食,没想到一进粮铺却看到柳树跟人起了争执。

这县里不止一家粮铺,他们能这么凑巧,也是因为这家铺子口碑较好。

一看到吴蔚,柳树这个七尺汉子还委屈上了,“师父,这老板坐地起价欺负人!”

老板是个看上去很慈善的老头,闻言额角微跳,怎么还带告状的?

吴蔚猜出了缘由,问他:“粮价涨了多少?”

“我来前问过柱子,他前天去丘山镇买米都是一斗一百文,这里却要一百二十文。”

粮铺掌柜还记得吴蔚,前些天这人在他这买过粮,姿容华贵出手大方买了不少,他记忆犹新,现在自然也不想得罪这个大主顾。

“客人,我这小店涨得算少了,其他铺子已经涨到一百五十文了。”

看来粮食涨价已成定局,吴蔚安抚了一下柳树,“就在这买吧。”

毕竟粮食捏在粮商手里,他们也没法强买。

“给我也来六石米。”

“好咧!客人稍等,保证给您挑上好的米。”

见吴蔚都这么说了,柳树便不再坚持,他也知道粮价不会因为自己死缠烂打就真降了,只是白白多花了钱他心里不忿而已。

“我要两石米,六石麦。”

掌柜的喜笑颜开,吩咐伙计去称重,他笑着跟吴蔚搭话,“现在这粮食可是一天一个价,客人早买早好啊!”

吴蔚心里在琢磨事,听到掌柜的话后微微点头,“掌柜说得对。”

虽然家里的粮食足够他两吃半年,但他今天还是又多买了六百斤。灾患始终是隐忧,还是多做准备以防不时之需吧!

不过这个时代的粮价是真心贵,他卖二百斤豆腐才赚的六两银子,这一下子又都全花出去了。

在等待装粮的时间里,店里陆续来了几波镇上的人买粮,无一例外都在抱怨粮价上涨,别看只涨了二十文,但那也是一斤猪肉的钱。

吴蔚和柳树的粮食称好了,伙计帮着抬到了他们的推车上。

“老王,再给我来一百石的米!唉哟……”

喊话的人膀大腰圆,路过时莽莽撞撞的差点撞翻吴蔚的推车,被沈歌提前使暗劲撞开了。

壮汉瞪着沈歌,“你撞我作甚!”

沈歌冷着脸说:“大家擦肩而过,何来撞你之说。”

吴蔚在一旁暗笑,他家小老板演技不错,他轻咳两声,“我没看到这位小先生有撞您的动作,许是道路不平您崴了一下。”

柳树也出来作证,“对啊!我们沈当家无缘无故的撞你干嘛!”

粮铺掌柜正好在门口送客,看到起了争端,忙出来打圆场,“老魏,我都没看到人家撞你,赶紧进来称粮,今天来买粮的人特别多,还不一定能给你凑够一百石呢!”

那壮汉虽然气恼,但魏员外交待买粮的事更重要,这种说不清楚的事也只能作罢。

不过在进粮铺之前,他还是撂下了一句狠话,“我可是魏员外家的人,以后在虎丘县你们给我小心点”

壮汉的话他们并未放在心上,等他走了,三人相视一笑,然后去租寄坊取了牛车,踏上了回安平村的路。

车上装了十几袋粮食,他们只能坐在车沿边,等一路颠簸着回到村里,吴蔚的屁股差点被颠成八瓣。

到柳树家门口停下,他扶着腰跳下车,柳树他爹闻声出来迎人。

“吴师傅,快进屋里歇歇。”

吴蔚忙摆手,“就不麻烦您了,几步路的距离,我回家再歇。”

柳老爹不好强求,很快跟儿子搬完粮食,送了吴蔚一篮柳梅婶做的栗面饼。

“吴师傅别嫌弃,你这些日子对我家太关照了,又是教他娘做栗面,又是让柳树去作坊上工,今儿个还麻烦你带他进县城买粮。”

“是柳树自己争气,您太客气了。”

见两人还要客套,沈歌坐上车空甩了一下鞭子,老牛得令开始往前走,吴蔚忙跟柳老爹告辞,“柳叔,我先回去了,闲了再跟您聊。”

他小跑两步赶上沈歌,想起在县里柳树叫的那声沈当家,吴蔚一时兴起也跟风喊了一句,“沈当家,等等我!”

结果沈歌听完却皱起了眉,“沈当家不好听。”

作坊里的人都这么叫他,可他就是不想吴蔚也这么叫他。

“好好好,都听我家小老板的,以后我不叫了。”

往前挪了挪,卸力靠在沈歌背上,吴蔚轻声问他:“刚才是不是心疼我了?”

“嗯,看你一直扶着腰。”

沈歌依旧坦率的可爱,看他身体不舒服,便不顾长辈在场,挥鞭说走就走,只为给他一个脱身的理由。

脸贴着沈歌温热的后背,吴蔚心里酸酸涨涨的很满足。

之后几天,村里人听到粮食上涨的消息,开始陆续来沈歌家借牛车去县里买粮。每次还牛车的时候,吴蔚都能听到粮价又涨了多少,如今年关将近已经翻了一倍了。

至于作坊,方衡川的五千斤粉丝订单完成了一半,年后还有两个月才交货,时间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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