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拉着童屿上了二楼天台:“这没别人,把刚才的话说清楚,什么罪魁祸首,到底什么意思?”
天台的风吹着脑门,让童屿冷静了一些,他从兜里掏出最后一支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缕淡淡的烟雾:“苏达的电话号码是我给林晓晓的。”
“所以呢,给个电话能代表什么?”陆望实在不明白,两个人的失踪和电话号码有什么关系。
童屿“新生开学那天,林晓晓给cosplay社团招新生,把我拦下来了。”
陆望:“嗯...然后呢?”
童屿:“然后我就把苏达的电话号码写上去了。”
陆望:“这没问题啊,我以前也干过这种事儿。”
童屿:“可后来林晓晓加了苏达的微信。”
听到这里陆望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你的意思是,林晓晓把你当成了苏达?她该不会看上你了吧?”
童屿沉吟了片刻:“我没记错的话,上午我在本子上登记了苏达的电话,中午林晓晓就加了苏达的微信,这应该不是巧合。”
“所以...林晓晓和苏达聊天的时候一直以为是在和你聊天?”陆望终于理清楚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应该是这样,一开始我还不确定,看到林晓晓和苏达发生争执之后,我猜可能是这样。”
烟雾萦绕在两人之间,童屿的情绪看起来很不好:“所以这事儿怪我。”
陆望想了一会儿,把对方手里的烟调转了方向,夹在了自己的指尖,他深深吸了一口薄荷味儿的烟,烟润得喉咙冰凉凉的:“你这就是因果论了,我觉得你不能这么想。”
童屿:“那我该怎么想?”
陆望一只手搭在童屿的肩膀上,开始认真的跟他分析:“第一,是林晓晓主动加的微信,你并没有强迫她;第二,两个人约会之前没有把对方了解清楚,是他们的问题;第三,他们发生争执是因为沟通不善,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童屿抬起眸子,看着陆望,发现这家伙的逻辑思维挺清晰。
他的确有些因果论了,可当他想起那通没来得及接通的电话,遗憾就会跳出来取代理智。
如果电话接通了,或许妈妈就不会死...如果他没有留下苏达的电话,这两个人就不会失踪......
“你在想什么?”陆望看出对方心不在焉,于是捏了捏童屿的肩膀把他的思绪拉回来:“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我又不聋。”童屿的眼尾已然泛红,但说话的语气还是原来那个吊样。
陆望见童屿这副样子,心一下就软了,眉毛也极其少见的皱在了一起:“这次的情况和前几次不一样,凶手的范围已经缩小了很多,而且苏达的电话还能打通,警察已经寻着定位去找了。”
童屿垂着眼没说话,但肉眼可见的情绪已经平稳多了,看样子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陆望把对方额前被风吹歪的碎发拨回去:“你别想太多,一会听队长安排,或许我们能帮上忙。”
童屿正想说:把你的蹄子拿开。还没说出口,陆望的手机就振动了两下,落在他额前的手指一下子调转了方向。
陆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顾老师让我们回去开会了。”
说完他把手机插进兜里,抬起胳臂圈住了童屿的脖子,并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发现你有点多愁善感啊,怎么娘们儿唧唧的!”
要不是陆望跑得快,童屿可能会当场给他来个过肩摔!
两个人回到会议室的时候,各科的骨干已经全部就位了,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很严肃。
郑局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绷着一张方正的脸,脸上的眼袋和法令纹看着很深,手边放着一个保温杯,冒着白烟。
作为犯罪心理学专家的墨临,这几天频繁出差,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已经把案子最新的资料看完了。
他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低沉而优雅:“我看了你们递上来的卷宗,我的想法和大家一致,几起杀人案的确是出自同一个凶手......”
墨临一身休闲西装,上去很平易近人,一点专家的架子也没有。
由于一会儿还要赶下一场视频会议,他瞄了一眼手上跳动的机械表,打算抓紧时间阐述。
在座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就连郑局长也放下了手中的手机,双手交叠在桌上,认真听对方讲话。
陆望看了一眼坐在郑局长身旁的墨临,侧头对童屿说:“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墨老师,比我在电视上看的帅很多,你看王队长那一脸小迷弟的样子...”
童屿顺着陆望的视线看过去,见王队长正坐在墨老师身旁一丝不苟的记笔记,腰板坐得笔直,墨老师每说一句话,他就要在本子上写几个字。
墨临回忆了一下整个案件的过程:“行李箱女尸、林湖女尸、工地女尸的死亡方式和过程基本一致,法医的尸检报告已经写得非常清楚,我就不再赘述了,我主要分析一下凶手的心理活动,帮助大家了解凶手心理演变的过程...”
说到这里,童屿坐直了身体,他早就翻阅过教材,对凶手进行过犯罪肖像侧写,但毕竟知识有限,只能得出浅显的侧写。
自从图腾出现之后,他再也无法将整个案子串联起来,现在国内最权威的犯罪心理学专家就坐在对面,他肃然起敬。
“在座的都知道,凶手的目标是第二性征明显的女性,且凶手和被害者之间没有直接的关系来往,他杀人完全属于随机挑选。”
在座的面色都很凝重,尤其是李蒙,听到“随机挑选”几个字的时候拳头都紧了,他最痛恨的罪犯就是强.奸犯,更何况这个强.奸犯还杀人!
墨临:“凶手杀人的过程中,泄愤的痕迹非常明显,凶手主要以□□女性为乐趣,在杀害女性后,又割走其右侧乳.房,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性.欲...
从性格养成上讲,凶手在幼年的时候极有可能受到过不正当的性教育,以至于凶手长时间压抑自己的性.欲,并对异性产生了错误的认知。
这种性教育大概率来自于凶手的母亲,母亲作为家庭的主心骨,说话很有分量,对男孩时期的凶手进行了“过度纯洁”的教育,这种情况常见于单亲家庭中。
在凶手的认知里,女性即是神圣的,又是他痛苦的根源,就像他的母亲,一边无私的养育他,一边又在思想上控制他,使得他长期挣扎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凶手渴望女性的身体,多年来的压抑和限制一旦被打破,欲望就会以成倍的方式释放出来。比如:母亲的离世、家庭的变故,这些原因都可能导致凶手不再受到母亲的控制,从而在变态的心理下产生杀人的动机。
凶手因为无法在异性身上得到理想上的平衡,于是把自己变成一个恶魔,去惩罚带给他折磨的女性,将自己的愤怒施加在陌生女性的身上,并通过杀人来获得释放和解脱,每杀一个人,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变强大,由此,认为自己可以主宰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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