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乐一醒来,起身就立马攥住梅贻斓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梅教授,你说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虫子呢?这虫子也忒吓人了!古墓里不应该都是些奇珍异宝吗?为什么我们这一路除了碰到机关暗算就是被这像变异哥斯拉一般的虫子?这还有活路吗?”

“钱多乐,你丫的是后悔了吗?不让你来你非得来,来了又在这里丢人现眼。知不知道,你这么大个,还这么胖,是人孔韫把你从虫子堆里给硬生生的背到这里来的。长得和座山雕一样魁梧,胆子却比麻雀还小,能不能不要这么怂?拿出怼我的时候,嘴皮子溜溜的本事来,这现在遇见的都他么不叫事!”郑和平看见钱多乐那怂样,忍不住就出言挤兑一番。

钱多乐不管那么多,鬼门关前浪了几浪,没练出胆,后怕积攒了一箩筐。苏醒过来到如今那是心有余悸,脸皮都不要了。郑和平挤兑的话对于此时的钱多乐是油盐不进,此时的钱多乐心里多半想着还是命重要。死在这么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父母亲给自己烧纸钱怕是都收不到。活着的时候不富裕,死了还要当穷鬼,那是大大的划不来。

“多乐,没事,我们一定都能安全的从这里出去。”梅贻斓温言细语的安慰。

“梅教授,你这话到底有没有个准头啊?先前你不是说黄鼠狼的尿动物要退避三舍吗?可为什么这该死的虫子可这我一人咬?”

劫后余生的多乐脆弱的像个孩子,郑和平本想出言怼上几句,可看见那一米八的大婴儿,虽然滑稽,但是却看着让人心疼,他一下子心肠就软了,安慰的话一时想不到,也不忍出言相怼了。

每个人面对灾难的应激反应都是各不相同的。多乐自小家庭条件说不上大富大贵,但总体上比较优渥。家里就他这么一个独子,父亲疼,母亲爱,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当做宝,从小各方面也还是比较优秀,确实是没吃过什么亏,受过什么苦。来这后,多乐这倒霉孩子,就没逃过哪一中动物的肆虐,委屈是必然的。

梅贻斓拍着钱多乐的后背,思索着如何回答自己先前的那句戏言,可是他想,对于钱多乐这样脑子转的飞快的人不能糊弄,于是他转移了话题:“沈同泽,你怎么会有幽闭恐惧症呢?”

人,无论身处何种情况下都会有一颗八卦的好奇心。尤其是对自己身边熟悉的人八卦心思那是更甚于旁人。梅贻斓的这个话题成功转移了钱多乐沮丧低落的心情。他一下子扭转身子看着沈同泽,一脸的八卦样:“就是,沈同泽在我心中那可是无坚不摧的,怎么会呢?”

沈同泽略显尴尬的看了看四个吃瓜群众的脸,表情有些难堪,他不声不响的靠着梅贻斓腿边坐下,只是拿眼睛定定地看着跳动的蜡烛火苗。

“觉得为难可以不用说。但是,幽闭恐惧症往往来自心理因素。若是能说出来,会好很多。像你这么坚强的人,只怕是压在心底太深,日积月累,会越来越严重。”梅贻斓柔声说道。

“反正大家也乏了,要不要就地休息一下再前行?刚好吃点东西垫一垫。”孔韫适时的插了句话。

“好好好,肚子还真的是饿扁了。人啊,就要做个饱死鬼,绝不做饿死鬼。”钱多乐对这个建议非常支持。

“多乐,我看你鼻涕哈利的表演一番不就是肚子饿了吗?害我们白担心,真是浪费表情。”郑和平见钱多乐已经阴云散去,不由打趣。

沈同泽是满脸沉重,一身都和黑色融为一体了。越是黑暗越是容易勾出人心底最脆弱的一面。

“沈同泽,你能允许我催眠你吗?后面的行程我们都不能预料。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狭窄封闭的空间。”梅贻斓满脸关切的看着沈同泽。

沈同泽抬起头,眼中蓄满了忧虑,但在忧虑中还透着几丝希望:“梅教授还学习了催眠?你可真是多才多艺啊!”

“闲的时候,自学了心理学,顺便去考了个心理咨询师,现在是国家心理咨询师一级。”

闻言,钱多乐手上的面包差点掉地上:“梅教授,你这老凡尔赛了。国家心理咨询师一级?那沈同泽岂不是占便宜了?这可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沈同泽,还等什么呢?你可是我心中坚强二字的本尊。可不能因为一点点的瑕疵就把我心中,你那坚毅无比的男神形象给无情破灭了!我不能接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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