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这开得大簇大簇的白梅,秦怀璧便也生了带些回宫插瓶做装饰的兴致,只可惜出门的决定做得临时,并未带花剪出门来。

因此她便找到一株枝骨纤细些的树杈,踮起脚尖提着灯笼,费力的伸出一只小手去扯够意图将整个枝桠都掰下。

谁知才摸到那冰凉凉的树杈,耳后却忽然一阵劲风刮过,风中还隐约传来了呜呜的女人哭泣声。

虽说秦怀璧一直秉承着夜半不怕鬼敲门的想法,但那女人的呜咽声如泣如诉,周遭除了她的灯笼外也没有别的光源,本是极美的夜景在这哭泣声之下便是更加可怖阴森,因此秦怀璧的背还是在瞬间渗出一股凉意来。

她自然是不信是什么鬼怪之说,只是眼下夜半,除了巡逻的侍卫之外还有谁会大冬日的不在宫中睡觉反而来这地方哭泣?

秦怀璧想着便也警觉了起来,她缩回手,又谨慎的用斗篷挡住灯笼,自己则找了一棵足以将她挡住的树干躲了起来。

她屏声敛气的细听,却发觉女人的哭声果真不是幻觉,在呜咽的哭声之中还隐约伴随着一个男人的训斥声。

只听那男人声音带着些怪里怪气的腔调,却又不像太监,倒像是常年提着嗓子说话似的。

秦怀璧立着耳朵细听,只听他道:“你这丫头哭什么哭?这往外头说好听了你是供皇家人取乐的伶人,不好听的你就是个唱戏的下九流,有贵人赏识你是你这丫头有福,赶明儿这三殿下封王开了府,你把殿下哄舒服喽,将来还不是吃香喝辣享尽荣华富贵?”

秦怀璧一怔。

听见此人话里话外提及三皇子秦昭文,她不由得心生疑惑。

事涉皇子,那两人说话间又离她有些远,眼珠转了转,干脆吹熄了手中的灯笼,蹑手蹑脚的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挪了过去。

就着昏暗的月光她过着看到梅园之外正站着两个人,说话的明显是那个胡子剃得光溜溜,明显上了些年纪的老男人,而低头抹着眼泪的则是一个生的极俏丽的年轻姑娘。

二人生的并无半分相似,但对话间,这二人的关系倒像是父女一般。

秦怀璧探头细瞧,却发觉这对“父女”竟都有些莫名的眼熟,倒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那姑娘轻声呜咽,也不出声反驳,只是啜泣着,哽咽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嗯”字。

那老男人叹息了一声,语调也缓和了下来,道:“我知道你怨,可是我拿你当亲生闺女,咱们能够在宫里谋得差事不容易,我也不求你能有多大出息,只是你也大了,婚事本就没着没落的,这宫里头都说咱们三殿下是好人,想来你跟了他也不会受委屈,我也是为了你好,难不成你还真要一辈子跟在我身后做一辈子唱戏的不成?”

这话一出,秦怀璧倒是想起了眼前这两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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