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舒子躬只是对他表忠求个安稳也就算了,偏偏这一招让秦昭明起了兴致。

秦昭明不喜欢做刀,但他一向欣赏会用刀之人。

这样既有本事又有野心的人才,秦昭明自然乐于收为己用,便顺水推舟,承接下了这承诺来。

既同舒子躬有了盟约,秦昭明索性撒手将此事全权交于舒子躬手中,只余下了两个心腹例行监视,自己则打道回了盛京城,处理各耳报传来的密函信笺。

而舒子躬也显然不负他所托,不过几日便布下请君入瓮之局,让庆安知府乖乖认了栽。

只是背后事涉京官,朝堂之事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而秦昭明的目的也不过是将庆安府安插上自己人及百姓口碑,自然不希望将小小庆安府之事闹大,便给舒子躬飞鸽传了信笺,让他尽快解决了庆安知府。

这正为舒子躬及各处密函之事忙的焦头烂额,却不想几日前,有人仅凭一己之身便打伤了一众守卫护院,轻易的便闯入了他的别苑之中。

来人剑眉星目,颈若象牙,指若玉雕,墨发束银冠,身穿一件暗色绒领斗篷,掩藏着一身靛色窄袖直裾,衬的他宽肩窄腰,俊逸非常。

明明出手狠厉决绝,赤手空拳便打的众人哭爹喊娘半晌起不来身,进屋时却偏偏还是那样清隽斯文的模样,一根发丝不乱,一块衣角未脏,仿佛刚刚动手的并非是他本人。

秦昭明见了来人不由得一惊。

他不动声色的起身,掩藏起身后桌上的各个密函,喝到:“江楚珩,本殿下是皇子,你只身闯入本殿下的别苑,难不成是要造反不成?”

江楚珩抿唇一笑。

他伸出手,修长如玉的双指间,赫然夹着一封密函。

“微臣不敢,只是与诸位同僚打猎比赛射艺时无意中截获了这封密函,微臣见写信之人身份尊贵,想着兹事体大,便只好做一回信使,将此密函交于殿下处理。”

他说着便跪地,将密函呈在秦昭明面前。

秦昭明警惕的盯着他,但余光扫过那密函,看到上面的火漆印却惹得他一怔。

密函上带着淡淡的茉莉香,上头的红印有些晕染,却还是让人不难认出落款之处所写的是“温庆”二字。

温庆是秦怀璧的封号,自然是她所发出的密函。

可宫中无人知晓他早已折返盛京城,秦怀璧即便是递送密函也该送去庆安府,自然不会递送到这来。

秦昭明接过那信笺,眼神却依旧盯着江楚珩。

将过十八的少年,清隽俊逸,恍若无暇美玉,在大魏是人人称叹的少年英才,对外却是周边各国光提出名字都要抖三抖的罗刹阎王。

十三入军营,十五便拜了镇国大将军杨鞘为师,更是辅佐杨鞘轻松扫定千忧国,顺利坐上副将之位。

杨鞘年老,平定千忧后身子衰竭,再无法征战,信任的唯有这个一向得力的幼徒,但又担忧江楚珩年岁太轻无法立军威,便特意为江楚珩做了一个局来测试其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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