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微掀,修长的手指拨动帘子,浅阳消融于指尖,莹白光晕披上一层神秘,身影欣长藏在之后。
白筱筱愣着,连指尖的笔都忘了转动。
冬日鸟雀声音微歇,光影止于绝色,她就这么瞧着,人慢慢从珠帘走出。
“啪嗒”一声,指尖的笔掉落在书桌上,白筱筱回神,微微低头,视线微闪。
透明的浅阳落在少女耳尖,透着绯红。
那人明明穿着最普通的着装,偏偏人间惊鸿,似银雪初霁与满月交辉,清冷中弥补淡淡的易碎感,忍不住让人捧在手心。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无一种能描摹阿笙的姝色。
书房安静,那双浅浅的眸子漾着三分欲色,紧盯着坐在书桌后的少女。
“好看吗?”阿笙紧盯着她,不想遗漏她的任何一点情绪。
白筱筱微咳,转移注意力,似乎觉得太过安静,气氛尴尬,她开口:“好看。”
这是真心话。
“那你喜欢吗?”
时间仿若静止,白筱筱听不见其他声音,喜欢吗?
突然,她好像格外在意对方那句“那你喜欢吗?”,忍不住抬头看向那人,看见对方也在看着自己,愣住了。
真的、好喜欢……
阿笙看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只觉格外好看,忍不住想让人抱抱,还想让人……
这般想着,也说出口了:“一起睡觉吗?”
白筱筱:……
确认了,就是阿笙。
她移开视线,没有说话。
阿笙瞧着她这模样,忍不住伸手将她的发丝别到耳后,轻轻倚着她,缓缓低声:“没办法,就依你。”不管怎样,她和她都是一个被窝的。
白筱筱诧异,她说什么了?!
阿笙似乎不太想待在岭南,没过一会儿就让人收拾东西。
过程中司马玄辰来了一趟,大冬天拿着扇子骚包扇风,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瞧着白筱筱,打趣道:“这些天你人去哪儿了?”
白筱筱抬头看阿笙就在不远处,低声道:“你不讲义气。”
司马玄辰翻了个白眼,拿着扇子遮住讲话的嘴:“有心无力啊!阿笙姐那么凶,我又那么小,怎么可能打得过。”样子颇为掩耳盗铃。
白筱筱无语,看向每天不务正业的司马玄辰,忍不住牙酸,这人今后要娶阿笙,就这个样子,哪里配得上。
“算了,”白筱筱又看了一眼远处清点行礼的阿笙,阳光下那人熠熠生辉,身姿修长,站在那里便是一幅画,她不知道怎得想起初见阿笙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她还小,桃花树下的阿笙一身粉衣,仰头瞧着人,好看得让人呆住。
她衣袖被人轻拽,看向身旁的人,不禁眼疼。
想到之后的结局,白筱筱压低声线对他道:“你以后对阿笙好点。”
啥玩意儿?司马玄辰惊愕。
他怎么听都觉得这话别扭,忍不住反驳:“我为什么要对她好。”天知道,他宫里随便一个婢女都比阿笙好。
司马皇室血脉都不丑,司马玄辰作为独子,又是从小被夸到大的,难免自信,自信到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有他好看。
他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至于阿笙,在他眼里,也就比平常人好看了那么点。
世界上只分为两类人,一是特别好看的他,另一类都是普通人。作为优秀又好看的他,天下谁能配得上,答案便是,没有人。
司马玄辰要不是皇帝,这辈子注孤生。
白筱筱强调,不服气:“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知道你喜欢阿笙。”要不是不喜欢,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人宠成祸国妖妃。
要说刚才司马玄辰还是惊愕,那现在就是蒙蔽。
司马玄辰跳脚,差点不客气将扇子敲到白筱筱的脑袋上,竟然质疑他的品味。
没法聊了,司马玄辰气愤道:“你才喜欢阿笙那个狗……”还没说完就咽下去了,因为人过来了。
走之前,还恶狠狠瞪了白筱筱一眼,羞辱他人可以,但不能羞辱他的品味。
“他招惹你了?”阿笙皱眉瞧着这人背影,忍不住手痒。
从刚开始就看到了,筱筱和司马玄辰离得很近,两人似乎从前认识,知道不少小秘密,这让阿笙不太开心,总觉得有什么脱出掌控。
白筱筱讪讪,看向阿笙莫名心虚:“没有,正常讨论。”
“我们明日走,你还有什么要拿的?”阿笙问她。
白筱筱摇摇头,阿笙做事很细致,该拿的都拿了,根本不需要她留心。
说起来,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来岭南是为什么?”
阿笙一愣,没想过她问这个问题,但不想瞒着她:“贵妃娘娘派我来取东西。”
白筱筱也没有再细致问下去,这是人的任务,说不定还是保密,阿笙肯告诉她这些,就很好了。
她不解,是什么东西,让人亲自来。
中途路过绵州,便停下来休息,补充食物。
白筱筱很想出去看看,她每次来这个时空,困于一方小天地,没有出去看过。
逛街的心蠢蠢欲动。
看阿笙似乎忙着在做什么,她便拉着小妹,借了司马玄辰的银两,便出去了。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有人跟在她身后,默默不做声,是保护也是监视。
城内的道路宽阔,街边摆摊多,行走的商贩也多,白筱筱热衷食物,买了两个肉饼和羊汤,前后花了不到二十文。
两人吃得暖烘烘的,去买小玩意儿。
大街上好玩的,或是她从未见过的好吃的,都很多。
白筱筱乐不思蜀,看见几支梅花,也特别喜欢,询问商贩价格,被吓了一跳,这花太贵了。
花农说,这是源自他们绵州的习俗——冬日簪花。
有求美貌的,有求嫁个好夫郎的……
见人似乎心动,花农继续道:“除了我们绵州,其他地方可没这么好看的冬日花,小娘子可考虑清楚?”
白筱筱有个毛病,一被推销,就觉得那东西千种万种好,忍不住想买。
“你这价钱忒贵了!这梅花也不过是应季,十里坡那边就有一堆,你这张口就要一钱银子,怎么不去抢!”来人是个姑娘,长得英气。
白筱筱一听也是,收住钱袋,拉着小妹,打算去其他摊上看看。
姑娘似乎没想到对方不搭理她,慌了神,连忙追上:“你怎么不谢谢我?”
白筱筱瞧着她,瞧得她心虚,开口道:“你跟了我很长时间。”
没想到对方戳破,英气姑娘脸红,抱拳自报家名:“我乃岭南元氏子弟,你可叫我元娘。”
“你有什么事吗?”白筱筱不太在意,打算客套一下,便离开。
“我、我家东西被人拿走了,我们现在很需要,所以……”元娘支支吾吾。
不知为何,白筱筱想到了阿笙,不会是她拿了,被人追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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