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空洞，死死看着门口跟着光移动的影子，目光最后落在秦湛身上。
秦湛昂首挺胸单手背后立在门口，完美的侧颜带着天生的矜贵气势让破旧的房间有了不一样的生气。
孙威好似马上清醒过来，眼里出现希望，皇上派秦湛来，是不是证明他还有救？
毕竟秦湛不仅是端慧贵妃的养子，他的表弟。还是太子妃的旧情人。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供出太子妃的。
“王爷，王爷救我。”
秦湛目视正前方，虽没说话，气场却很压人。
孙威的心又渐渐冷了下去，他忘记，昨天绑架还要猥亵的女人是秦湛的正妻，就算他不爱也不会忍受这样的屈辱。
此刻，孙威只能将锅甩给死去的孙若兰。
“昨日是堂妹逼我那么做的，上次我在赌坊欠了钱被她知道，若是我这次不帮她，她就告诉我爹”
秦湛打断他的话，不怒而威，“你只要交代还有谁参与了，本王保你不死。”
“王爷，没有其他人了，我真的只想吓唬吓唬王妃，您饶了我吧。”
秦湛依旧没有看他一样，而是垂眸抚弄手里的玉扳指，“你要想活命，最好立马交代，否则本王饶了你，定有人杀你灭口。你妹妹的死还不能惊醒你？”
孙威一愣，孙若兰不是吞进自杀的吗，难道还有什么内情？
“姑母说妹妹是吓的难道？”
也是，妹妹那么胆小的人，面对惊吓，首先反应应该是全盘托出事实，而不是自杀，因为她不敢。
她是被杀的。
孙威浑身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
秦湛双手背后，侧脸看向孙威，那气势如山洪爆发，直面而来。
孙威不禁寒颤起来，“没人敢在皇上的眼皮下杀人。除非”
孙若兰是疑犯，没有收监，完全是因为端慧贵妃的面子，她不是谁想灭口就能灭口的。
除非杀她之人就是姑母。
“这不可能，姑母最疼爱若兰，怎么会对她下毒手？！”他瞬间暴怒起来，秦湛身为端慧贵妃的儿子，居然这样怀疑他母亲，“秦湛，要杀要刮随便你，别在这里挑拨我们和姑母的关系。”
秦湛冷笑一声，“姑母？现在能救你的人只有本王，供不供出太子妃对于本王来说无关紧要，但是活不活命对你来说可是至关重要。”
“你怎么知道？”难道是云暖告诉他的？
可那个女人明明全程处于昏迷状态，直到他要实施侵犯时才醒，不可能知道太子妃参与其中。
秦湛转身，半张脸笼在阴影里，整个人像地狱里走出来的一样，冷厉让人不寒而栗。
“本王还知道，很快，迫切想要你性命的人就会出现在这里。”
说完不等孙威说话，便转身离开。
孙威差点崩溃，大喊：“不可能。”
地上缓缓合上的房门将光亮带走，也将希望带走。
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孙威心头。
他想说出实情，可是供出太子妃，孙家全完了，且他虽然暂时能保命，后面绝对会收到报复。
如果不说，死亡的恐惧真的让人崩溃。
接来来他该怎么做，需要好好思考。
这边，秦湛哪里像是审犯人，直接说了几句话就离开冷宫。
一同前去的两名禁卫军都感觉一向严谨的晋王殿下，今日太敷衍了。
没敢多说别的，只问了一声他这会去哪里，要不要去前殿回禀皇上。
秦湛摇摇头，直奔栖凤阁。
孙威是端慧贵妃的外甥，他自然要去如实禀告自己审问的结果。
在栖凤阁呆了约一个时辰，秦湛满意地回到前殿。
晚饭前，秦湛又去了冷宫。
这次，孙威全盘托出。
本来他不想说，只是端慧贵妃过来，话里话外暗示他自杀揽下罪名，他才如梦初醒，明白秦湛话里的意思。
原来要他死的人是端慧贵妃。
身为自己的亲姑妈，置娘家两个孩子的性命于不顾，她到底在维护什么？
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孙威认为自己死去太不值得。
这些年，端慧贵妃的路走的极顺利，离不开娘家的扶持，可是她给孙家带来的好处都不及给太师府的好处多。
这次叔父左都御史因为站错队被罚，端慧贵妃也没有求情。
所以，孙威不知道孙家在她眼里算什么？
他彻底死了心，这才说出所有事情。
虽然承认绑架云暖，欲行不轨，却对云暖为何出现东宫，且东宫为何着火，他完全不知情。
那个时候他被人捆在冷宫。
只是捆他的人到现在不愿意出来替他证明，他认为自己莫名其妙陷入某种阴谋当中。
从冷宫出来，秦湛去了上书房
见皇上脸色阴郁，情绪不佳，他压低了声音，将孙威说的话原原本本复述给皇上听。并且判断云暖第一次被绑架逃跑后，又被云熙第二次绑进东宫。
云熙放火想烧死云暖，这样既能除掉云暖，也可以不让人怀疑。
毕竟没有谁将绑架的人烧死在自己家。
这一招很险，也最安全。
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脸黑的跟什么似的。
秦湛怀疑即便云熙做了这些错事，也会因为肚子里有孩子而被饶恕。
但是他无论如何要提醒一把，“父皇，太子妃心思不良，留在太子身边恐不善。”
皇上侧身靠在椅背上，压在扶手上的两只拳头，青筋暴起。
“哼，她还想留在太子身边？”
这声反问加霜带雪，让人预感有大事要发生，“传太子夫妇速速过来，朕有话要问。”
过了一会，秦煜搀扶着云熙晃晃荡荡地走了进来。
之前，云熙看见皇上，皇上都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免了她跪拜之礼。
此刻，他却一脸愤怒，看都不想看见两人。
即便这样云熙心里都没有半点慌乱，就算孙威已经招认了全部，她有皇家嫡孙这个筹码，不用担心。
大不了等会好生认错求饶。
再不能消除皇上的火气，还有皇后，贵妃，太子，一个又一个的人为她求情，她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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