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冷哼了一声，骂道：“莽夫！”
袁宗第大笑一声，站起来把手拍在李过的肩膀，大声说道：“我袁宗第确实是个莽夫，若不是莽夫，怎么一心随闯王在官军堆里厮杀？”
两人还要争论，却被李自成打断了。李自成挥了挥手，示意袁宗地和李过不要再吵。他看了看牛金星，问道：“牛先生觉得此番该退还是该战？”
牛金星刚刚入伙，本来没什么资历。不过他是举人出身，是闯军中少有的文人，所以被李自成高看了一眼。李自成为了表现自己礼贤下士的姿态，遇到大事都要询问牛金星一番。
牛金星琢磨了一阵，含糊地说道：“此事颇难抉择。若战，则有全军覆没之风险。但若是退的话，只怕是军心不稳，到时候便大势去矣...”
牛金星思索片刻，拱手说道：“闯王，如今若是不战而逃，我们收拢的饥兵恐怕要全部逃掉，我们声势将大减，恐怕只能躲入山中。但若是去鏖战，又有全军大溃，被明军追杀的风险。”
李自成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牛金星继续说道：“高将军传信回来说明军中以步卒火铳手为多，骑兵不多。不如我们多把军马留在辎重老营里，去和明军决战。若是胜了，自然是好。若是败了，我们的三千塘马带着老营的军马转身便逃，那明军也追不我们。”
听到牛金星的话，众将都沉默了。此时此地，恐怕也只有这样一个办法了。
李自成想了想，点头说道：“便依军师的，把军马多留在老营中。万一败了，我们便逃入山中，再蛰伏一年。”
有了决定以后大军迅速前进，很快就跟高一功郝摇旗的部队汇合了。
高一鸣站立在一个城楼，用望远镜观察李自成的兵马。乌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十万余人，那一眼望不到边际，这才真是人山人海。
李自成的贼兵大多是从贼不久的新兵，大多数身都没有盔甲，唯一的武器是一把长矛或者大刀，十分简陋。有几千人骑着马，身穿着铁甲，似乎是押阵的老营。这些老营列队在无甲的饥兵后面，起着督战队的作用。
这些贼兵整体看过去没什么战斗力，列的队列稀稀拉拉，没什么阵型。高一鸣暗道这年头明军的战斗力实在是低下，洛阳城的防守实在是空虚，竟被这样一群刚刚聚在一起的贼兵攻下。
闯军的队伍中有三十多门虎蹲炮，大概是从洛阳缴获的。不过这种小炮打不远，估计顶不住自己炮兵的一轮齐射。唯一能让人注意的是闯军中旗帜很多，在春天的风中猎猎作响，似乎代表着这支起义军颇高的士气。
刚刚成军，就打下了大城洛阳，就能杀入福王府中劫掠一番，确实激动人心。
看着正在集结的闯军，高一鸣立刻下令全军准备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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