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窗边的莲花漏声声作响,屋内的香炉飘出缕缕烟雾,郑秋握着画笔,始终没有蘸上颜料。

正如江靖溪所说,画道博大精深,普通人穷其一生也不可能全部精通。

好在前世,郑秋也没有盯住一个方向死磕,除了最为擅长的人物之外,竹石稍逊,花鸟次之,山水也能够画上那么几笔。

大抵是分散了精力,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只能画出七品巅峰的秦琼和尉迟恭,后来把自己关在房间中苦练三日,才画出六品中期的钟馗。

不过也正是如此,眼下要画一幅青山墨竹图,倒也难不倒他,只是事关重大,他也不敢托大。

仔细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将画面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确定布局能够彰显意境之时,他目光一亮,决然开始动手。

粗豪入墨,轻荡砚沿,待画笔提起之时,仿佛寒芒出鞘,一股主宰般的气势陡然散开。

笔墨触及纸张,笔走龙蛇,开山,断石,笔直的墨竹破岩而出。

起初只是一个轮廓,等细节铺设开来,山风狂啸,草木飘摇,一股凛冽的寒意扑面而来,尤似身临其境。

不知何时,钟馗来到房间,在一旁静悄悄地看着,不禁露出笑容。

在郑秋放下画笔之时,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夸赞,“不根而生从意生,不笋而成由笔成,公子所画之竹,栩栩如生!”

“差强人意而已,经不得如此之高的评价,毕竟,我真正擅长的是人物,并非竹石。”

“确实如此,若是把人物之魂,引入竹石,当更妙也!”

郑秋不以为然,不觉皱起了眉头,但想着钟馗并非仅仅是一个粗鄙的武夫,而是文武双全,便动了争论的念头。

“人物是人物,竹石是竹石,二者差别甚大,这般混搭,岂不是不伦不类?倘若真是如此,历史上怎会没有各种内容的集大成者?”

“之所以没有先例,并非完全不可,而是条件不允许,若是一个人生存的时间足够久,将各种景象都能够画的得心应手,必然可以融会贯通,画道之本,就是为了描绘天地,但因生命有尽而天地无穷,只能钻研其中的一部分,然而,前人不能,公子未尝不可一试!”

听闻论述,郑秋只感觉精神一震,茅塞顿开。

怪不得,我毕生的画道技艺,怎么只能让秦琼和尉迟恭局限在下三品的境界,之所以能够让钟馗步入中三品,想来更多的是经历大变后的偶然突破。

看来,我不能只局限人物,世间万物皆要画熟!

瞬间看清了未来的郑秋,顿时欣喜若狂,抓住钟馗的胳膊,笑得像是一个疯子。

也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东西在自己身上浮现,连忙感应,却是没有任何的异常,当即询问。

“钟馗,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我身上的变化?”

“有!那是一种气,非儒,非道,非佛,也并非武道,我也没怎么注意,便一闪而逝,要不公子你再试试?”

这一次郑秋没有调动任何外在的力量,只是全身心地凝聚那种似有似无的力量。

不同于三家的气,如果成长起来,那世间岂不是又要多出一条修行之路?

要知道,儒释道从一开始就被奉为修行正统,至今已经矗立万年,如果有第四家出现,这世间的格局究竟要发生何等的巨变?

只是想想,就让人兴奋!

然而,郑秋努力了小半个时辰,终究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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