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洢双眸微微一敛,目光如霜。唇角斜斜向上一提,笑意如冰。
她一步步往南昭山走去,每走一步,指缝间的血珠随之坠落于地,玄色的冰层向火般燃烧的火焰枫蔓延过去。
簇簇跳动的火焰一寸寸被玄冰凝结住,远处的火焰枫似是有所感知,不但不敢靠近长洢,反而纷纷向两侧退让开来。
长洢以此走到了南昭山的山脚下,再往山上去,火焰枫更密更盛,她的冰灵毕竟是被封住了,单靠引血所能催动出来的冰灵有限,且要不断引血。
登山不久,她已经在手上划了好几道放血的刀口。不停流失的血液虽遏制了山中的火焰枫,但她的体力也变得不济。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她就撑不住,不得不坐下来歇息。
她引血凝冰,所过之处,道路两侧的火焰枫尽皆被玄色的冰层包裹。此时,她半靠在一棵火焰枫上,这棵枫树也已经被玄色冰层凝结住,纹丝不动,失去了如火般燃烧摇曳的身姿。
长洢放眼看去,从山下到她止步的地方,漫山火红的火焰枫中赫然出现了一道被玄色冰层封裹住的火焰枫,极其醒目而诡异。
若让人看到,是她施出的冰灵遏制了南昭山上的火焰枫,她血统不纯的秘密必然会暴露出去……
她正想到此,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哈哈哈的大笑声,她头皮一麻,后背冷汗涔涔,旋即,眸底生寒,腾腾的杀气从她心口激荡起来。
她一手按住腰间的锟铻剑,缓缓转过身来,就见深涉背负一手,晃着两条长腿正往她跟前走来。
“了不得!了不得!洛水的三公主,央泽水族的后裔,竟然能施动北荒冰族的玄冰术。洛洢洢,看来你并非洛水皇族的血脉,不是皇族血脉却顶着皇族公主的头衔,啧啧啧,这若是让人知道了,你怕是活不成了。不仅你活不成,你生母的贞洁也要受到质疑,你生母是哪位娘娘?让我想想……”
他一手抚在脑门上,装模作样思考长洢的身世,眼尾的目光偷偷向长洢的脸上掠过去,想要看一看长洢是何表情,却见她坐在地上,因方才引血凝冰,此时唇色苍白,面容憔悴,一双冷眸缓缓低垂下去,盈盈然泪珠儿就滚到了眼眶边。
深涉见她要哭了,不由一怔,立时道:“唉唉唉,你别哭啊!我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并没有打算告诉旁人。别哭,别哭,我最受不了女人哭了……”
他上前矮下身,欲安抚长洢。
长洢见他已近在眼前,泪光点点的双眸陡然一凛,杀气立现。
她一手迅疾将深涉推按在地,欺身压制住他,一手自腰间抽出锟铻剑抵在深涉的脖颈上。只要他稍敢一动,锋利的剑刃立时就能割断他的喉咙。
她嘴角斜挑,笑意森冷道:“你是条泥鳅,想要抓住你可不容易。你今日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只有死路一条。”
“等等等等……”深涉在锟铻剑的胁迫下也不打算多说废话,脱口道,“我能带你去南昭。”
长洢持剑的手顿了顿,他被迫躺在地上,脖颈尽量往远离剑刃的一面偏开道:“你先把剑移开一点。割到了肉,很痛的!”
长洢敛眸看他,手中的剑不但没移开,反而更往他脖颈的肌肤上贴了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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