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沉吟,既然遇到此事,不能转身走了,落个族长不理事的名头。
举步进屋。
屋内一年轻妇人长的很是妖艳,身段风流,叉腰摆手,凸显胸前高壮,大声嘶骂,坏了样貌。
这个肯定是赵姨娘了,漂亮粗俗,怪不得那日贾政请假一天,沐浴乳用了香喷喷的,哪个男人不爱?
旁边坐着个女孩,眉毛修长,紧握双手,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神情倔强,口中不发一言。
丫鬟报蓉大爷来了。
她放下手中珍珠,赶忙起身见礼:“蓉哥儿来了,让你笑话了。”
赵姨娘趁机上前抢了珍珠,白嫩小手紧攥。
偷瞧蓉大爷俊脸。
她仗着辈分高随意敷衍礼数,嘴里又骂:“黑了心的死丫头,你是我肠子里出来的,天天逢迎你那圆脸弟弟,送这送那的,我为环儿要些银子买纸笔,你一分银子也不出,他可是你亲弟弟!”
蓉大爷眉头微皱,随即散去,笑道:“些许小事,何必这样大动肝火,不值得。”见她不成体统,也不按辈分敬称。
赵姨娘盯着蓉大官人:“蓉哥儿你说说,世上可有这样黑心烂肺的人,放着自家老娘,亲弟弟不管不问的,上杆子去舔别人!”
她说的不成样子,违背此时道德规制。蓉大爷思想里是同情她遭遇的,改变不公是伟人做的大事,自己命运尚且未知,心下一叹。
探春是聪明的,没有做错,小姑娘亲爹靠不住,挣扎求生,如果恶了比欧阳锋阴毒太多的王夫人,一次家法,伤病满身,香魂一缕就要离了人间,也是可怜之人。
错的是封建制度,人心险恶,王夫人念佛,何等可笑!
“你不必如此逼迫,探春姑姑月钱才几两?年节走动,闺中好友来往,厨房加些饭食,打赏得力下人,另外女儿家喜好花些,哪里能剩得钱?”
探春听到此处,戳中心事,禁不住悲伤自怜,倔强如她,失声哭泣,蓉哥儿是个知我的人。
赵姨娘只知道要钱,哪里想到那么多弯弯绕绕,听闻此话,也觉得有理。
蓉大官人自怀里掏出银票,笑道:“这二百两银票你且先收下,往后若有为难急需周转处,可来寻我,不用来找姑姑,她是个清苦的。”
“怎么能让蓉哥儿掏钱。”声音颤抖。
赵姨娘一生没见过这样大笔的钱财,激动的手直发抖,哆哆嗦嗦的指尖乱划大官人手心。
她地位低下,月钱了了,大赏赐基本与她无缘,老爷不理俗务,自己不敢说要钱,怕恶了他,失了宠爱,到时太太下手,后果不难想象,只能苦挨。
生发了,生发了,想不到老娘得了造化,赵姨娘心中暗喊,看向蓉大官人,越看越顺眼。
谁知一个月后银子进的马道婆腰包,又穷了,此是后话。
“珍珠留给姑姑可好?你喜欢,我遣丫鬟送你几个就是。”
赵姨娘心中欢喜,听从大官人劝告,小手放下珍珠:“哼,看她小气,吓吓她,哪里是真心要。”
探春收了哭声,重整心情,对蓉大官人道:“多谢你,让你破费了。”
赵姨娘欢喜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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