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出门的时候还在碎碎念,虽然南也卿听不见他在念叨什么,但每次回头,都见西风嘴唇张张合合。

“你在祈祷吗?”南也卿有点受不了他这种神经兮兮的状态,回头瞥了他一眼,“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靠谱点?”

西风被人说了一嘴“不靠谱”,神情更加紧张了,“二姨太你还是别去了吧,咱们犯不着去查这些东西啊……就算是兰意太太,也没有以身犯险……”

南也卿笑了笑,“你不懂。”

在她的梦里,那些祸害褚白的东西,那些把褚白从她身边推开,离她越来越远的东西,就是类似这种阴间的死人东西。

九镇民风淳朴,这种骇人听闻的阴婚本就不是九镇这边的习俗。

倒是周围的县镇乡村,有若未成亲便死的人必须配阴婚的陋习。

在游灯会上遇到的那些外乡人,提着怪异的年份久远的青铜箱子,里面装的怕也是地下的死人的东西。

这种巧合很可能就是线索,一想到他们也可能与褚白的离去有关,南也卿就一个也不想放过。

两人说话间就走到了城边的小道岔路口,南也卿说,“接下来我一个人走,你离我远一些,行踪隐蔽点。”

西风视死如归,悲惨地点了点头。

已至深夜,四周静寂无声,只有半圆的月亮散着微光,把街道上坑坑洼洼的物件拉出长长的影子。

南也卿漫无目的地走着,拖着步子,装作有心事的样子。

她脚下踢到一块砖,砖头窸窣滚动了几下,停止不动了。

前后都无人,只有长长的青石巷,在黑暗里显得更加阴冷,偶尔传来一声野猫嚎叫,衬得气氛更加诡异。

可南也卿却并不怎么害怕,甚至还能面色轻松地四下打量。

漆黑深冷的夜里,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四处游荡,若是换做其他姑娘,估计早就吓得跑走了。

南也卿逡巡了良久,把无知少女赌气出走人傻好骗演绎得淋漓尽致。

直到走到一个店铺门口,南也卿坐在台阶上,找了个避风的角落,双手抱膝,低着头缩着不动了。

就在她快要睡去的时候,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那是一种布鞋踩在沙砾上的声音。

黑暗中,两个高大的男人顺着墙根,一前一后,冲着低头抱膝的姑娘一步步靠近。

最后,后面的男人最先跳起,拇指按住后脖颈凸起的颈椎,其余四指迅速并拢!

南也卿惊醒,还未等她抬头,脖子上的大手已经骤然缩紧,那样大的力度,简直快要把她的脖颈掐断。

南也卿暗道一声失算,一边挣扎,一边慢慢停止挣扎。

前面的男人说,“好了,每次跟你出来,都恨不得把人的头给掐下来。”

那人松开手,把南也卿甩到一边,阴狠道:“别废话,前几日你做事不干净,进了棺材又让那个小娘皮醒过来,差点被人发现。”

前面的男人长得矮,估摸比南也卿还低一些,缩进角落里很难发现,而后面的男人长得非常精瘦,一双遍布青筋的手,看着就饱含暗力,手劲儿极大。

南也卿正在装死,闭着眼屏息,只有听觉异常灵敏。

可那两人却突然不说话了。

南也卿听着动静,感觉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过了片刻,矮男人突然□□了几声,“这回的货长得还不错。”

精瘦男人“呸”了一声,鄙夷道:“死人都能硬?快点扛走,拿了钱去窑子,别给我耽误事儿。”

矮男人嘿嘿笑了几声,没说话,南也卿感觉那人拿出几条绳子,把自己手脚捆住,之后又提起来甩到背上,半背半扛着走了。

南也卿小心翼翼地闭着气,怎么捣鼓都没反应,矮男人走了百余米,把南也卿放进一个马车,回头吹了声口哨。

后面也传来精瘦男人的一声口哨,南也卿想,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分工与交流暗号,事成交接,一人负责杀,一人负责运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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