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昏昏沉沉了许久,第一个冲入脑海的意识就是我草我瘸了,第二反应就是不对腿还在只是麻了,最后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浅草你快来!

整个四贝勒府里的人都知道,福晋在佛堂里的时候任何人都别进去都别打扰,站在外边守着的丫鬟恨不得呼吸都比平常轻一些,现在突然听到里边杀猪一般叫人,心肝儿都只差没给吓破咯。

“福晋,福晋您这是怎么了?”

浅草和槐花俩丫头听着动静进来得很快,看着原本应该端正跪在菩萨跟前主子,这会儿腰塌屁股翘起没个正行的模样,魂儿都快吓没了。

年纪小一点的槐花性子没那么稳,更是眼眶都急红了,生怕在家主子这是出了什么岔子或是中了邪,可就了不得了。

“没事,别大惊小怪的,方才跪着姿势不对腿麻了,扶我起身坐坐就好。”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瑾玉脑子里跟走马灯一样,大量又碎片的记忆全涌了进来。

苦辣居多甜夹杂在其中虽也不少,可被难忍的酸楚一冲到底淡了滋味,让瑾玉实在忍不住皱紧眉头几乎要落下泪来。要不是还能用腿麻了难受当借口,怕是都没法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还掉金豆豆了,没扭着筋骨吧。赶紧的,槐花你拿上牌子请太医去。”

插话的事刚从外边进来的福嬷嬷,福嬷嬷是乌拉那拉氏的奶嬷嬷,从乌拉那拉家到进宫,再从阿哥所到四爷出宫开府,她都一直寸步不离乌拉那拉氏。

在四贝勒府里就是苏培盛见着福嬷嬷,也得老老实实低头请安,背着人的时候更是嘴甜的一口一个老太太,哄得福嬷嬷还挺喜欢他,在瑾玉跟前都说过他不少好话。

“没事不用去,回来回来,就是腿麻了,过了这一阵就好。”瑾玉赶忙拉住真要起身出去的槐花,这会儿自己且迷糊着呢,真要再来个什么人,万一说错了哪句话可不是要命。

之前原主在众人面前就是个一说一不二的性子,她一说不用去槐花就真站在一旁不敢动了。只拿眼去瞟福嬷嬷,问她是怎么个意思。

“福晋,奴才是瞧您疼得厉害,要不还是叫太医来看看吧,太医看过奴才才放心。”

福嬷嬷没管一旁鹌鹑模样的槐花,只是更贴近了瑾玉,让坐在圈椅上的瑾玉把大半个身子都倚在自己身上借力,一边轻声细语的哄着瑾玉,就跟哄三岁娃娃没什么两样。

“不要,嬷嬷别说了。”

瑾玉听着福嬷嬷的话原本想要不就同意算了,突然脑子里就浮现了一副原主跟福嬷嬷撒娇的画面,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就成撒娇。偏福嬷嬷还就吃这一套,瑾玉说不要那就不要,只维持着姿势让瑾玉靠着自己,耐心等她缓过来。

正院里的小佛堂说是佛堂,其实也就是一间不大的屋子。此时屋子里挤了四五人都快没了下脚的地方,却还是安安静静的,几人呼吸都轻轻的,只有瑾玉因着脑子里涌入的记忆太多头太疼,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两声□□来。

好在记忆涌入得快结束得也快,不过一刻钟的功夫瑾玉就基本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大清王朝康熙皇帝家老四??黑面阎王??胤禛的福晋,乌拉那拉氏瑾玉,便是自己如今的身份。

大量的记忆短时间一齐涌入,副作用除了头疼还有就是好像什么都知道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抓不住根没个头绪,只有眼巴前发生的事才线索清晰些。

“嬷嬷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后院那位怎么个说法。”就好比现在,瑾玉心里最清楚的就是进佛堂之前她吩咐给福嬷嬷的差事。

好在这会儿也缓得差不多了,她慢慢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起这事,瞧着还真挺自然,谁也没看出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四贝勒府的后院已经默默的变了天。

瑾玉一问起这个福嬷嬷一张老脸瞬间就皱巴起来,拿眼睛瞟了瑾玉好几眼,直到人都从小佛堂回了前头正院坐定,她都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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