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大好赌,几年前被债主追债后被痛打一顿,在家里足足躺了半个月,后来顾父请来村长出面,当着债主的面写下欠条画押,以家中几亩良田做担保才免了被打断腿,养好伤之后去镇上找零工,也是他命不该绝,当时镇上开了一家镖局,正在招募镖师,顾老大去应招就被镖头看上,一年到头四处押镖,顾父周阿爹已经一年多没见过他了。

说起这事,气氛又凝滞起来,顾如星安抚道:“阿爹,大哥如今改邪归正,你就别担心了,他迟早会回来的。”

周阿爹缓缓点了点头,拍拍他的手背。

“小哥儿要成亲了?”顾二郎惊讶的在顾如星和萧景盛林世阳身上来回打量,方才萧景盛拉着顾如星手腕的时候,他看到了,再者两人眼神热烈,眉来眼去的,纵使他一个单身汉也察觉出什么事儿。

顾二郎这么说,萧景盛也不客套,当下介绍了自己和林世阳,顾二郎跟萧景盛两人同龄,只称对方表字,显得亲切也不会落了礼。

熟悉之后,大家落了座,顾父问起:“顾二郎,那李悍可跟你一起回来了?你们是怎么逃出来了?”

“李悍也回来了,只是.....”顾二郎叹了口气,接着道:“当初逃跑时急,摔断了一条腿。”

顾父黯然道:“可惜了,那李悍彪勇的很,以前打猎可是好手,不过好歹捡回一条命。”

萧景盛问道:“你们被劫持之后去了哪里?怎么到这时候才回来?”

“说来话长,我和李悍被匪盗迷晕后被关在深山一个山洞里,山洞里面不仅关着我们俩,还有他们半道劫来的五个汉子和两个哥儿,我们被饿了三四天,山洞外面有两个土匪把守,他们不给我们饭吃,也不给我们水喝,眼看着快活不下去了,我们几个人商量计策,趁着半夜两个土匪偷偷打盹的时候,让两个哥儿装病,骗他们开门进来查看,我们几个汉子趁机将他们两个办了,结果刚出了山洞就被几个土匪看见,我们慌不择路往深山四处乱窜逃走,李悍当时踩中猎户设下的陷阱,才断了条腿。”顾二郎口渴极了,连续喝了几杯茶。

顾如星一直给他添水,顾二郎看了他几眼,眼底似有欣慰,兀自道:“我们逃走时就跟他们几个分开了,两个哥儿跟着那五个汉子,李悍的腿流血不止,我怕他出事,本想将他带去最近的松山镇找个赤脚大夫看看,谁知还没进镇就在官道上遇见一群官兵,那些官兵见我们两个像外地过来的人,怕我们是敌国混进来的刺探,把我们抓了起来,审问一番问清缘由后才帮李悍包扎伤腿。”

顾二郎顿了顿又道:“当时我们和敌国正在打战,军队里死伤无数,到处在招兵买马,我们被他们救了之后就被充了军,李悍腿脚不好被安排去当了厨子,我在后方跟着照看粮草,来来回回打了几战,直到年头,听说我朝镇北大将军和敌国将领对战时,砍了对方将领的脑袋,但大将军也被对方刺了一刀,正中要害死在战场上,这一战之后,军营里士气大减,敌国也受损严重,双方停战休戈,我和李悍才得以回来。”

“什么?镇北大将军死了?”顾父脸色铁青。

“嗯,朝廷派了新的将领过来,军队里是这么传言的,而且军中几个将士知道后还在军营里痛哭流涕,为大将军办了丧礼。”

萧景盛和林世阳互看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他们这场戏看来是做足了功夫,连军中几个亲兵将士都瞒了过去。

顾如星在一旁听得忐忑不安,他偷觑萧景盛一眼,看着他安然无恙坐在这里,才悄悄松了口气。

晚上,顾如星照样做了几样可口菜式,一家人围着吃饭,絮絮叨叨说一些这几年家里的情况。

顾二郎几年来历经劫难,如今得以平安回来,又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甚是欢喜,当晚几个人都喝了些酒。

是夜,顾如星被萧景盛揽在怀里,顾如星紧紧贴着他,一想起战场上生死相博的场景,顾如星就很害怕,他把耳边贴在萧景盛心脏位置上,听着那跳动的声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感觉到安心似的,也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感,今晚自家小夫郎格外温驯粘糊,萧景盛白日里温存到一半就偃旗息鼓的气势又再次蠢蠢欲动。

第二天,顾如星醒来后嘴唇还微微红肿,脖子上有几处暗紫色痕迹,虽有衣服挡着,若靠近了还是能看出来的,亏是周阿爹眼神不好没发现。

吃了朝食,顾父开始张罗半定亲宴的事,顾父几日前就找了村里几个厨艺好的厨子,今日过来做定亲宴的吃食,周阿爹还买了些红绸,一大早让顾二郎安排上,家里张灯结彩,红绸喜缎满布,临近的村民都被邀请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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