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它们了。”
当所有人都入座后,这是康拉德·科兹所说出的第一句话。他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科拉克斯却看出了一些端倪。
群鸦之主转头望向巴尔的天使,后者用一个安静却苦涩的微笑回答了他的疑问。
“谁?”安格朗简洁明了地问。“在何处?有多少?”
“它们还未到来......但是......我能听见她的呼吸。”科兹闭上眼,用轻柔的声音缓缓叙述。“她在等待。”
“将话说明白一些,康拉德·科兹。”
雄狮开口,严厉,声音近乎像是一种训戒,可眼底却有着关心存在。他在说完这句话后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问题,于是转而用更为干涩的语气说了另一句话。
——他可以明说自己的情绪,但他不想。
有损威严。
“......如果你觉得难以承受,那么,圣吉列斯,你可否代他叙述?”雄狮缓慢地询问,仍然端着架子。
大天使无奈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笑来昂·艾尔庄森的威严,还是在对他如此的信任表示自嘲。
“来昂,我在这方面的天赋并不比康拉德要好上多少——他能听见她的呼吸,而我......我只是看见一抹绿光。”
“所以是纳垢。”多恩冷静地开口。
“那么,我们需要依照第四号方案那样开始行动了,将火焰符文分发下去,如果数量实在不足,再让士兵们使用钷素喷火器。中枢,立刻启动太阳系内的监控法阵,同时连同纹阵内网——”
“——先不要急。”
基利曼揉了揉眉心,打断了他兄弟即将发布的一系列命令。此举当然不是为了抢夺指挥权,他缓慢地说:“当务之急并非立刻开始做全军动员,而是搞明白她会选择何处作为进攻点。”
“这件事不太可能真的实现,罗伯特。”福格瑞姆冷静地说。“如果我们有能力知道这件事,我们便不会以太阳系为根基开始布防。”
他吐露了一个残酷的真相。
是的,原体们不得不做出一个残酷的举措。在不知道敌人何时回来的当下,他们不得不以太阳系——准确地说,是以神圣泰拉为基点向外布防。
这是不得不做出的残酷决定,哪怕是五百世界唯一的君主罗伯特·基利曼也同意此事,并将三分之二的极限战士及子团部署在了太阳系周边。
“但我们必须一试,依靠纹阵网络,哪怕它们真的选择了一个偏远世界,我们也可以在一个半小时以内收到消息,并做出应对。”
基利曼仍然试图据理力争,他的面色依然不算好看,在说话的间隙更是捧起了那杯安神茶喝了一大口。
“太过理想化了,罗伯特。”荷鲁斯摇了摇头。“谁能保证它们不会破坏掉重要的纹阵网络中转点?我们可以接受牺牲,但绝不能接受平白无故的牺牲,任何一个点都必须被纳入考量。”
“或许可以依靠魔法?”马格努斯犹豫地说,声音很是沉闷,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
原因其实很简单——他是躺在医疗舱里说的。
“又来了。”
黎曼·鲁斯嗤笑了一声。“你就是不愿意放弃,是不是?看来船长不教你魔法是正确的。你现在只是个门外汉就敢把自己弄成瘫痪,要是你真的学会了一些,那还得了?”
马格努斯气愤地通过医疗舱的扬声器大喊了起来:“我没有瘫痪!这只是正常的灵能使用过度而已!而且,我已经进入了魔法的大门了,我靠着自己就完成了冥想,拥有了魔力!”
鲁斯看向基利曼,后者点了点头:“是真的,他的确比我有天赋。”
“有天赋,但就是能把事情弄得特别糟糕。”狼王咧开嘴,开始大肆嘲笑。“而且还不止一次——天呐,原来你的天赋其实是在这方面。”
他故作惊讶的语气实在是明显,哪怕马格努斯看不见他的脸也能想象出来此刻那嘲讽的表情。赤红之王愤愤不平地闭上了嘴,不再说话了。
“那么,既然我们的讨论没有分出结果,我看我们还是依照多恩的方案吧。”
圣吉列斯站起身来,羽翼张开,洁白的羽毛纷纷扬扬地落下,在每个人面前都飘落了一只。
“这是什么?”莫塔里安问。
“羽毛。”阿尔法瑞斯回答。“你最近是换羽期吗,圣吉列斯?”
“......如果你不要的话,可以还给我,阿尔法瑞斯。这是一个信标,用于让我在战场之间快速移动。如若你们遇到危险,或需要支援,就将羽毛握在手中,然后呼唤我的名字。”
“然后,你就会出现?”身上燃烧着火焰的费鲁斯好奇地问。
“是的。”圣吉列斯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会借用亚空间进行移动——只可惜我不能带人,而罗伯特也还没有学会传送门。否则我们便不需要依靠星球上的黑塔才能进行世界移动了,若是能带着船只一起移动到敌人后方......”
大天使说着,叹了口气,对战争的设想无论再精妙,在敌人没有出现以前,都只是空谈,他索性重新坐了下来。
“那么,就用我的方案吧——中枢,启动监控法阵,启动第四号方案的所有预备计划......”
“暂时先不要。”
一个突兀响起的声音再一次打断了多恩的话,他皱起眉,看见一抹蓝光从虚空中乍现,帝皇就这样从其中走出,手中利剑没有鲜血,亦没有火焰燃烧,但杀气犹存。
“我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一片战场,那里才是决战之地。”
多恩的眉头越皱越紧:“你没有说过此事,父亲。”
“......我忘记了。”帝皇说。“但现在还不算迟,总之,真正的战场不在物质宇宙,没有平民会在我们倒下以前受到伤害。”
“我们?”伏尔甘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他一直如此,对任何兄弟的变化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大远征期间,他是第一个察觉到荷鲁斯有所改变的人,而此刻,父亲的变化自然也不例外,逃不开他的眼睛。
“是的,我们。”帝皇点点头。
“您指的是我们和我们的军团,还有您?就像大远征时那样吗?”圣吉列斯语速极快地问。
“不......只有你们,还有我。”
帝皇缓慢地抬起右手,蓝光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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