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拉斯帕早在黑暗科技时代便已经被人类定居,它的表面覆盖着巨大的巢都,甚至比泰拉上的巢都都要庞大。

但所有的这一切其实都并不重要,随着时间的推进,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过眼云烟,荣耀消失殆尽,只余下恐怖的、噩梦般的暴政与压迫。

在这场战役以前,死亡守卫们净化了许多异端与异形种族,它们无一例外全都被赶尽杀绝。而在这场战役的最开始,当莫塔里安的战略桌上被摆上有关加拉斯帕的资料之时,原体发现了一件事。

有些怪物是披着人皮的,他们实际上和异形并无区别,只是恰好长得像人。

加拉斯帕被一个称作协会的暴虐政府所统治,得益于无止境的扩张,协会甚至掌握了一整个星系。但他们的统治风格却只是将人口视作可再生的资源。

对他们来说,除了他们这些贵族以外的所有人其实都只是无关紧要的数字,甚至可能连宠物都不如。

如果有人老去或因为受伤而不能再继续工作时,他们会被立刻处死。他们在军队中散发上瘾效果强烈的药物,并用洗脑仪器来彻底控制他们。就连平民也没有放过。

任何新生儿在成长到五岁时都要被注射能够彻底摧毁他们意志与神经的药物。通过这种方式,他们控制了所有人,没有人可以反抗他们,因为他们甚至连反抗的意志都无法升起。

强效到足以致死的药物会摧毁通过肉体摧毁任何反抗意志,如果你想要在得不到缓解的饥渴中好受一点,唯一的办法就是拼命地在昏厥与惊醒之间劳作并得到协会的配给。

莫塔里安在得知了这一切以后,展现出了少有的、剧烈的情绪波动。

尽管肉眼看起来他根本没有做出任何表情,但哪怕是和他最熟悉的凡人也无法在原体的面前保持站立了,房间甚至都为之颤栗。

随后,原体集结了他所拥有的全部兵力,自己亲自带着他们朝着加拉斯帕巢都世界发起了勐烈的进攻。

结果自然是注定的,由基因之父亲自带领的舰队轻易摧毁了他们的位于地面的防空措施,随后便进行了空降舱的发射与炮艇的掩护支援。

数以万计的死亡守卫们在莫塔里安的意志下将阵线在短时间内推进到了一个近乎荒诞的数字。措手不及的协会在短暂的迷惘后被恐惧所控制了。

他们不计后果地派出大群被迷药控制的士兵,试图让他们去消灭死亡守卫们。但他们是不可能成功的。

接下来,在加拉斯帕巢都内所爆发的屠杀极其恐怖。

死亡守卫们在亲眼见到这里的一切后让他们怒不可遏,他们没有对任何瘾君子手下留情,挥舞着武器,像是收割稻草一般将他们放倒在地。平民们只能在家中惊叫着看见死亡的降临。

但死亡守卫们对他们并不感兴趣,是的,他们怒火中烧,但绝对不会杀戮那些手无寸铁之人。

靠着药物才能维持士气的凡人士兵自然不可能和阿斯塔特匹敌,协会所制造出的小口径火力步枪甚至无法对动力甲上造成除了抛光以外的任何效果。

仅仅两个小时后,协会的军队就彻底崩溃了。他们那被药物摧毁的神经与大脑终于被现实的恐惧压倒了。他们彻底崩溃了。

死亡守卫则继续前进,他们在三个小时以内一路打到了协会首领们的藏身之处。带着无边愤怒将所有人都从里面拖了出来。

在整栋建筑被彻底清空后,军团请来了机械修会的修士们,其中甚至有一位贤者。

在莫塔里安的意志下,他们共同研究并分析了协会成员的记忆以及他们所指认出的文书,开始分析他们用来让群众保持这种诡异的温顺状态的药物成分。

然后,在莫塔里安的亲自指挥下,阿斯塔特与机械修会设计出了为祸整个星系的毒品的解药。

第十四军团将解药以雾气形式直接投放到了大气层中,粉碎了协会残党隐藏在地下的最后的力量。在那之后,他们再无任何获胜的可能。

因为人民已经觉醒了,被长久压迫的人们全都开始反抗。在莫塔里安的广播演讲之中,协会的军队开始反抗,斩杀了派来的督军,将旗帜涂成黑色并宣布他们绝对不会再为任何暴君而战。

平民们握着武器,冲进了他们当地的协会建筑物之中,杀死了能看见的每一个该死的贵族。他们发现,原来贵族也是会哭喊并求饶的。

在那之后,获胜便只是时间问题了。而当胜利来临后,莫塔里安则毫不犹豫地将这个星系交给了前来的政务部门与言官并离开了。

但在这个世界之上,已经有他们的名字开始流传了。

......

莫塔里安俯视着那二十一个跪在他面前的贵族,他没有带头盔,眼中不带任何情感。

他的注视让这些披着人皮的怪物瑟瑟发抖,若不是军团的药剂师给他们注射了药物,让他们强制清醒,恐怕现在早已陷入晕厥了。

“我的军团找你们找的很苦,他们几乎将整个巢都掀翻过来,才在几个缝隙之中找到你们这些苟活的虫豸。”

原体的声音很轻,而除此以外,他没有再和这些人多说一句话。协会们本以为他们拥有一场审判,以及用来宣判他们罪名的演说,但是,并没有。

什么都没有。

除了莫塔里安手中名为‘寂灭’的巨大镰刀快到令空气破碎的一瞬斩击。

“加拉斯帕战役啊......我对此还有些印象。”福格瑞姆说。

他在大远征期间和莫塔里安的关系称不上亲近,实际上,那时候的莫塔里安只和两个人算得上谈得来。一是荷鲁斯,二就是康拉德·科兹。前者是因为他的那种亲和力,后者嘛......

两个经历相似的人碰到一起总是能有共同话题的。

他之所以会知晓这件事,还是因为荷鲁斯曾在一次宴会上问起此事,于是死亡之主便用他特有的面无表情将整件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值得一提的是,他当时的语气愤恨的令人吃惊。

“我也是。”荷鲁斯点了点头。

“但是,让我印象更深的是那些历史学家对此事的评论。他们冒着死亡的风险留下了自己的话语,他们说,在莫塔里安的军团离开以后,加拉斯帕的人们自由了,但只有那么一小会儿。他们实际上是从一个恐怖的专制统治中跳到了另外一个更为恐怖的。”

“那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王八蛋。”莫塔里安冷冷地骂了一句。

“话倒也不能这么说。”

科尔乌斯·科拉克斯摇了摇头——他如今是很清楚帝国的政体对普通人来说意味着什么的,而更糟糕的一点在于,对比起来,帝国竟然成了个还能接受的选择。

没人想要这样的一个政体,但他们必须这么做,否则人类便无法存活。

而且......

群鸦之主平静地说:“我确信,如果那群人当时愿意归顺于我们,他们就完全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只要他们按时缴税,什么事都不会有。银河太大了,大到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前提是我们不会注意到这件事,我确信我们之中不会有人能够容忍这种事。哪怕是安格朗——我指的是有钉子的那个——也会将这个世界夷为平地的。”阿尔法瑞斯说。

康拉德·科兹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看样子是很想说话。但是,圣吉列斯此前的行为对他终究还是有点威慑力的。大天使自然发现了这件事,他一直都关注着夜之主,此刻也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如果你想发表自己的意见,康拉德,就说吧。只要不太过分,我不会阻止你。”

“我只是觉得始作俑者死的太干脆了......”

夜之主都囔了一句,然后,在下一句,他就暴露了本性。

“真该把他们扒皮拆骨抽筋,这帮杂碎死一万遍都不够,就像船长室墙壁上的那个杂碎一样......”

“......在一群你口中的杂碎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你未免太过极端了,科兹。你只是在泄愤而已,杀了他们就够了。”福格瑞姆扶额说道。

“这不一样。”

康拉德·科兹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或许是在泄愤,但绝对不是倾泻我自己的愤怒。实际上,他们应当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处以极刑,所有曾被他们压迫过的人都应当亲眼见证他们凄惨的结局。这样,他们的愤怒才能得以平息。有时候,光是死亡是不足以让人满足的,你应当清楚人一旦极端起来有多恐怖。”

“你们的说法都有道理。”伏尔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要是换我来,我应该不会这么快的就离开这里......你觉得呢,罗伯特?”

被点到名的基利曼做了个手势:“我会在这颗星球上继续待上个八到十四个月吧,这段时间应该足够我让他们人人都能有尊严的活着。”

他的话让一些人投来了莫名复杂的眼神。

科拉克斯幽幽地说:“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是怎么让每个被你收复的星球都比以前还要繁荣的......”

“这其实很简单,你只需要......不,等等,我要离开一会儿,请你们等待我十分钟。”

皱着眉,基利曼便拿着他嗡鸣作响的个人终端离开了。

“政务看来真的把他压迫的不轻啊......”福格瑞姆感叹了一句。“就连谈论自己最擅长的领域都可以暂时放弃,他以前可是能在这件事上滔滔不绝几个钟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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