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迈出的第一步出现了一点方向上的小偏差。

不过没关系,这并没有打击到许婵婵的积极性。

她鼓着脸,小心翼翼又截了个图,终于成功将秦医生的名字分享给了自家小姐妹。

月亮芽:【看!我问到他的名字了!】

月亮芽:【秦医生的名字真好听。】

月亮芽:【仓鼠打滚.jpg】

只是问到名字而已,就兴奋成这样。

周浴在遥远的伦敦皇家音乐学院看着手机,将眉毛挑得一边高一边低。

周浴:【你截完图发给人看干啥。】

她不留情面地戳穿。

但许婵婵面对姐妹时的脸皮格外厚,一点也没觉得尴尬。

月亮芽:【小问题。】

月亮芽:【不足挂齿。】

周浴:【……好的宝。】

周浴:【加油,我的宝。】

从出生长到25岁,许婵婵一直是一个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她温驯,乖巧,性格柔软得像一块棉花糖。

这大概是天性,刻在基因里,流淌在血液中,无论环境如何改变,都很难对此造成影响。

但碰上秦医生,棉花糖也开始有了新的形状。

现在,她是一块爱心形的棉花糖,带着蓬松的、绵甜的粉红色。

她切回和秦医生的消息页面,看着“秦时予”三个字,又开始抿着嘴唇笑。

不仅想问他的名字。

还想让他发个自拍来看看。

当然,这话借许婵婵一个胆子她也不敢说,也就只能在心里嗨一嗨。

纠结半晌,她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月亮芽:【今天也谢谢秦医生啦,秦医生晚安。】

接着她眼都不眨地盯着屏幕看。

聊天框的状态从“Qin”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没过多久又变了回去。

秦医生回复她了。

Qin:【晚安。】

Qin:【好梦。】

简简单单四个字,许婵婵却仿佛听到了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低沉舒缓,宛如音乐厅里缓慢奏响的大提琴。

她的嘴角也快咧到耳根了。

她没再继续找话题,郑重其事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像是安置什么宝贝似的,然后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漱。

直到洗漱完,脸上的笑意还没有平定下来。

她往床上一滚,像条虫似的扭来扭去,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了一个长条。

*

大概是因为有秦医生的晚安加持,这一觉许婵婵睡得很沉。但大脑太过兴奋,以至于周六早晨醒来时一看床头闹钟,时针才刚刚转过六点。

完蛋,睡不着了。

许婵婵将自己像一块煎饼似的烙在床铺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在思考自己到底要怎么去追秦医生比较好。

虽说主动才能有故事,但具体要怎样主动呢?

要快速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又不能显得过于冒犯。

她开始仔细地回忆,大学时那些追求自己的男生都做了些什么。

结果不太如人意,许婵婵并没有从过往的经历中汲取到多少有价值的信息。

那些电影或午餐的邀请她都拒绝了,送的花和礼物基本也都退了回去,剩下的则无外乎就是在社交软件上刷存在感。

聊天,的确是最简单、最低门槛,也见效最快的刷好感方式了。

可要聊点什么?

早安晚安吃了没?

会不会太舔狗了一点?显得很没有营养。

以前这么跟自己说话的男生好像都被她淘汰了。

再说,周六清晨六点给人发早安,看上去多少有点大病。

或许,发一发歌单或者喜欢的书?

可又感觉好做作。

手机就放在眼前,心上人就在屏幕对面,许婵婵却完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好恨,为什么她没有社交牛逼症。

算了,先冷静冷静。

许婵婵终于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太上头了。

她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洗脸刷牙,将一块长了两颗傻兮兮的大眼珠子的刘海贴贴在额头上,坐在电脑前画起画来。

画的并不是希悦的项目,而是她自己的作品,一套格林童话主题的儿插。

这套插图她已经陆陆续续画了一个多月,完成了6张底稿和3张成稿。

等到全部完成后,许婵婵会用它去投一个叫“铜雀奖”的比赛,冲击最佳插画奖的儿插组提名。

许婵婵大学学了插画,大三出国交换,之后直到研究生毕业都一直留在英国。

她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基本功牢靠,能够掌握的风格也有许多,不过最擅长的方向还是儿插。早在毕业便跟好几本畅销童书有过合作,在伦敦也算小有名气的新人。

可惜国内外的插画圈子有壁,回国后她也接触过几家出版社,都没能谈拢,她又受不了没有收入的日子,便干脆直接找了个班上。

直到现在,许婵婵依旧没有寻觅到合意的长期合作对象,只接过几个短时的网络商单。

那几个单子她做得都挺不错,其中有一个是和某社交软件合作的年底盘点h5,转发量和讨论度极高,帮她在站酷和花瓣上积累了为数不小的粉丝。

铜雀奖是如今国内最具影响力的绘画奖项之一,假如这一回她能够在比赛里得到一个拿得出手的名次,就能彻底将个人品牌打出去,以后就不是她找出版社,而是出版社喊着“许老师”来求她了。

事关今后的外快来源乃至职业发展方向,许婵婵对此很是看重。

然而现在有一件比较糟心的事。

她的底稿,好像找不到了。

如今板绘盛行,铜雀奖的投稿方式也是递交电子版,不过许婵婵一直更喜欢真实的画材的手感,所以保留了先手绘底稿、再用数位板完善的习惯。

可自从搬到了西地花园,她就再也没和自己的六张底稿见过面。

搬家时打包好的箱子早几天前被她翻了个底朝天,硬是什么也没找见。

许婵婵不信邪,将压感笔一扔,闷头又折腾了一遍,从六点半翻找到快八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她的底稿,确实是弄丢了。

或许是搬家的时候丢在了之前租的房子里?

许婵婵在以前那个房子里的卧室采光不太好,地方也施展不开,所以她在南面阳台上架了个画架,经常在那边画画。

那里有一箱用剩的画材,当时搬家太急忘记收拾,或许那几张稿子也在里面。

许婵婵抿抿嘴,有点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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