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香楼里满是淡淡茶香,抬头往四周看,一片烟雾缭绕,没走几步,就看见一楼大厅中央,几位穿着白裙、戴着面纱的姑娘,正优雅坐着抚琴奏乐,倒真有几分清雅的感觉。

一位小厮迎上来:“这位小公子,您是来赏曲儿还是观舞?”

桃羽直接扔一块金子给他,小厮眼睛亮起来,点头哈腰的力度都大了不少:“公子,小的带你去雅间!”

桃羽没跟他走,慢条斯理地抬头看了看周围,直接道:“我想见你们的红苕姑娘。”

“这……”小厮为难得皱起眉头,“红苕姑娘她今夜歇息了,不见客。”

桃羽看一眼白芒,白芒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赶忙掏出荷包,从里面拿银票出来。桃羽的钱都是一路从山匪窝中抢来的,就她们从太白山赶来商都的小半个月里,桃羽就随手剿了一窝山匪。

桃羽懒得管钱,因此银票都是由白芒管着的。

一旁小厮诧异地眨了眨眼,逛青楼的富家公子比比皆是,可是一边逛青楼,还一边让自家小丫鬟管钱的公子哥,他就见过眼前这么一个。

白芒递了一大票银票给小厮,小厮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笑得很为难:“红苕姑娘她真的不见客……要不小公子,您看看我们别的姑娘?鸢尾姑娘舞姿倾城,蜜蜜姑娘嗓音如天籁,您看……”

商都谁不知道红苕是王员外看上的人啊!眼前这位漂亮少年明显是外地人,小厮又不敢明说,只能委婉拒绝。

桃羽拿出怀中的绯色玉坠,打断小厮的话:“既然如此,帮我给红苕传句话便可。你告诉她,有人拿着和她玉佩同样材质的玉坠来找她,她见是不见?”

小厮当然知道,红苕腰间总是挂着一块宝玉,也不知道是谁送她的。那玉光是看看,就知道不是她那种身份能买得起的。

这时桃羽忽然拿出同样质地的玉坠,他当然得好生想想。

小厮转了转眼珠,同意了:“好勒!公子天字一号间请,先观舞歇息一下,小的这就去问红苕姑娘。”

一旁,白芒若有所思地垂下眸子,垂在身侧的手指尖点了点。她大概知道,桃羽为什么要带她来青楼了。

两人跟着小厮上楼,最后停在四楼的观舞雅间。小厮摆上果盘,桃羽低头看一眼新鲜果子,白芒就很自然地捏起一颗葡萄,剥好送到桃羽唇边。

不一会儿,雅间布帘便被推开。一名紫衣女子快步走过来:“愿愿,你来这儿找我做甚!”

看清雅间里坐的并不是她口中的“愿愿”时,红苕眉头一下皱起,警惕后退一步:“这位小公子是?”

既然是正事儿,桃羽便不逗她,也不废话,直接扔出白芒的那块玉坠,问她:“我只是想请问姑娘一个问题,姑娘腰间这块玉佩从何而来?”

桃羽又说:“我这块玉坠是过世的娘亲送我的,我一直想打造一块一模一样的玉坠,放进娘亲的墓穴中,只是这玉的材料太过特殊,我一直找不到相同的材质,唐突之下,不得已来问姑娘。”

桃羽话音一落,还没朝白芒投去眼神,白芒就很默契地掏银票。

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尤其是红苕这种风尘女子。她紧皱的眉头舒展一些,看看钱,又看看桃羽和白芒那两张漂亮到过分的脸,倒没有那么警惕了。

“公子说得不错,这玉佩的确不是凡品。”红苕将自己的玉佩解下,放在桌上,和白芒的玉坠相对比。

两个绯色玉坠都是不规则的椭圆,但轮廓区别很大,完全不一样。材质能看出是同一种玉石,不过白芒的那块更加通透,像绯色的冰层一样,几乎看不见杂质,显然品级要高不少。

桃羽拿起红苕的玉坠,走向雅间的窗边。

“你做什么!”红苕一下红了眼,急切地来抢。桃羽轻易躲开她,推开窗,红苕冲得太过,差点一头栽到窗外,被桃羽一把拉进来,扔到地下坐着。

月光下,红苕的玉佩中果然也显出纹路,刻的是“平安”二字。

桃羽看了一眼,就将玉佩扔还给红苕,红苕慌乱地接住,接连拿手帕擦了好几下,才再次挂回腰间。

“公子你说想要找到这玉的产地,我倒是想帮小公子您,只可惜这玉是别人送我的,我也不知道哪儿能买到。”红苕冷冰冰地说,她起身,拿了银票就往雅间外走。

桃羽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带着丝丝笑意:“‘愿愿’送你的?”

红苕猛地回头,眼睛睁大:“你怎么知道!”

“猜的。”桃羽笑着打个哈欠,问,“愿愿是谁?姑娘可否介绍我们认识认识?”

“愿愿她……”红苕本来想说,愿愿她不喜见到陌生人,随意搪塞一下便推拒掉眼前这个漂亮少年的请求,可对上桃羽那双琥珀色眸子时,她却不自觉后退一步,一股寒意从脊椎蔓延开。

桃羽分明在笑,可她眸子深处,却给人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杀意无形扩散开来。像红苕这种混迹市井底层的人,对危险有种日积月累形成的本能。

她本能地感觉,少年用的虽然是礼貌的问句,但他压根没有给她拒绝的资格。若是拒绝了,代价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红苕自己倒是烂命一条,死了活该,可是愿愿……

只要桃羽稍稍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王员外家独女王愿小名愿愿,商都城内无人不知。

王员外在商都城里势力很大不错,可愿愿她作为王员外独女,看似被宠得骄纵无比,实则只有红苕知道,愿愿她和她爹关系并不算好,甚至愿愿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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