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鹿怀诗把剩下的面条吃完,应崇才回来,手上拎着一个大袋子。

鹿怀诗疑问的看着他,应崇将袋子放下,打开里面的纸盒,是一双棉鞋。

“把鞋换上。”

“我……”

应崇保持着这个蹲着的姿势去捉鹿怀诗的脚:“你冻坏了后天谁给小鸢上课啊。”

这好像给了鹿怀诗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她赶忙站起:“我,我自己来,自己来就行……”

应崇看着她把鞋换好,鹿怀诗走了两步,暖暖和和挺舒服的:“大小正好,你怎么知道的?”

应崇:“猜的,吃完了吗。”

“嗯。”吃饱了之后人舒服许多,身上也热起来了,鼻涕全都擤出来,整个人轻快不少,就是四肢还有点酸酸的疼:“你怎么在这边啊?”

应崇说:“跟朋友旅游来的——老板,多少钱。”

“扫桌子上的二维码就行。”

应崇付了账,鹿怀诗不好意思的说:“我把钱还你。”

掏出手机一看,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冻得关了机。

应崇看她拿着黑掉的屏幕苦着脸:“我下次把钱还你。”

应崇生出一种想要捏一下她脸蛋的冲动,他的手指动了动,忍住了:“走吧。”

“去、去哪?”

应崇:“外面下雪了,带你看雪去,走。”

鹿怀诗亦步亦趋跟着应崇往外走,心里冒出一万个想法,每一个想法都还没有理出头绪,应崇忽然回头。

“过来。”

“嗯?”

应崇低着头,把她方才弄乱的围巾重新系好,耳朵和脸全都包上,又把衣服后面的帽子扣下来才满意:“走吧。”

鹿怀诗:“……”

方才的一万个想法被应崇的这个动作打得无影无踪,此刻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唯余眼前那个高高瘦瘦的人影。

“哇——”

下雪了。

是今年的初雪,雪花不算大,洋洋洒洒飘在天空中,像是漫天飘落的棉花糖,也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给天地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雾。细小的雪花落在灯串上,化成一点晶莹,地上凝结了薄薄一层,踩一脚就会融化,落上黑色的脚印。

行人们惊喜于初雪,纷纷仰起脸来拍照,不少小情侣叽叽喳喳拥抱在一起,鹿怀诗也仰头看雪,有些出神。

应崇:“在想什么?”

鹿怀诗:“好美。”

世间的美景犹如音乐,可以疗愈人心。

雪落在应崇的头发上:“看到初雪的人都会得到幸福。”

鹿怀诗笑了一声:“你还信这个?”

“你猜谁说的。”

鹿怀诗想了想:“应青鸢?”

应崇笑起来,回过头,“想吃冰糖葫芦吗?”

“嗯?”

应崇:“那边有卖的。”

应崇的睫毛很长,却并不卷翘,长长的睫毛压在眼皮上,在瞳仁里留下一小片阴影,会显得眼睛格外漆黑,此时他的睫毛沾了雪,冰晶似的雪花映着浅淡银光,让那双眼睛少了几分深藏不漏,多了几分难得一见的唯美。

“不用了,我不想吃。”鹿怀诗正色道。

“我想吃,”应崇去小车前买了两个拿回来:“一个是原味的,一个是水果什锦的,你要哪个?”

鹿怀诗抬头看了看他,没接。

应崇说:“那我要原味的了。”

穿着厚厚的棉鞋,走在雪地里也不觉得冷,鹿怀诗的声音藏在围巾里,听上去闷闷的:“应崇,谢谢你啊。”

应崇吃着冰糖葫芦,没说话。

“等我回去了,把钱转给你。”

“要想谢我的话就把这个吃了吧。”应崇说:“拿着冻手。”

应崇的手指冻得发红,鹿怀诗接过来。

应崇期待的看着她:“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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