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近月底,今日余尧收到一封来自陈府的回信,打开信纸,字迹苍劲有力,乃是陈太师亲笔所写。
“前上一函,谅已入鉴。
钱夫人所托之事,老夫思虑甚久,荐门生玉子寒当以胜任,子寒虽一介白身,才高学远,性情淡泊,初入官场遭人压迫,叹生不逢时,后辞官归隐于拂青山,于城郊西南三十里庄户,若夫人请的子寒回京,琛儿终身良师也,老夫亦感激于心。
手此复奉,敬候佳音。”
放下信笺,余尧相信陈太师所举荐之人定是十分优秀的人才,至于合不合适给傅琛当夫子,就需要她亲自考察一番再做决定。
陈太师或是存了私心,想让余尧跑一趟,能将他怀才不遇的门生请回京,不过选择也是双向的嘛,这还没见到本人,余尧也不好在心里下定论。
“元宝,通知门房备好马车,午后我们出去一趟。”
“好嘞!”
元宝放下茶盏,看到夫人神色轻快,像是遇上什么高兴的事。
余尧换了一身轻便的装束,提前去小厨房吃了一口,便匆匆出门,因为要出城,需要在日落关城门之前回来,所以还是早点出发比较好。
出了国公府的大门,龚余欢靠坐在马车上,一只手搭在膝前。这是早间他自愿请求大夫人,想要驾车,当年随军傅国公,他一开始只是一个养马的小卒,直到驯马的天赋被发掘,后来也是一位马术精湛的骑兵。
虽然只有一只手,但是驾马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不过就怕大夫人不能接受,外人也很难去信任他能驾的好马车。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大夫人竟然同意了,不过第一次出远门,还是带了两名车夫,也算多个侍卫随行。
马车从南城门出,调转方向往拂青山而去,下了官道路就变得颠簸起来,余尧掀了帘子看窗外景色,这是一条桦树林间小路,枯叶飘零,铺面而来泥土的芬芳。
如此颠簸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抵达拂青山脚下,沿山道而上,远远可见桑田阡陌之间人影绰绰,此时正值二季稻麦收割期间(十月下旬),农田里一片忙碌景象。
环绕拂青山脚下有一条碧挂河,远远可见漂浮在水面上嬉戏的大白鹅。
刚好遇见一位担柴的樵夫,山道狭隘,正避让到路边让马车先行。余尧示意停车,掀起帘子对着樵夫道:
“老人家,你可知拂青山有没有一位玉先生,是个能识文断字的读书人,他住在何处?”
“玉先生?”
樵夫低声念叨,似乎是思考了一下开口道:“小姐问的是玉大夫吧,他家就沿着这条道再上去一里,门前有棵槐树的就是。”
“大夫?老人家,你确定他是一名大夫吗?”
樵夫道:“不会错滴,我们这一片没有姓玉的人家,就只有山上住了一位玉先生,时常去村子里给我们义诊,人可好哩,我们都管他叫玉大夫。”
谢过老人家,一行人又继续前行,余尧撂下帘子,内心疑惑道:难不成玉子寒弃文从医了?
这弃医从文是拿起笔杆子的事,弃文从医?还要重头学习药理,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余尧有些担心这位玉大夫是不是玉子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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