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证道大能出现了!”

娄金狗轻声呢喃。

出身大势,他见过很多这样的人。

或是在现实或是在古卷中,成道、证道……。

活动身躯,运转法力。

缓缓修复身躯伤势。

至于,结果,娄金狗并不知道,他还没有抵达那一步。

他是所有娄金狗中实力最强大的那一个,在他看来也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现在他不用害怕会被那器灵道君碾死在羽人族福地。

羽人钺悄悄的打量站在巫融身旁的高大道君,当真威仪非凡,见之如见道,视之仿佛大道具现,更像是相熟的小孩儿突然见到了同伴的大家长,那份熟悉又陌生的拘谨令他赶忙行礼。

那冰冷的高大道君侧目,微微颔首,旋即化作一道煞气消失无踪。

羽人钺顿觉受宠若惊。

又颇为诧异的看向持幡的巫融。

巫融笑呵呵的说道:“他老人家和我们不一样,喜欢清静。”

羽人钺长出一口浊气,他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周的地方,这才拱手邀请道:“荣兄,我已经在飞仙楼备下宴席……。”

两人全都识趣的没有提及羽人族那些圣人的未来。

不提及反而就足以说明巫融的态度。

巫融的态度代表地府的态度。

当然,地府除了巫融这个光杆司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纵然师尊涂山君足够强大,座下三大道君神魂,奈何尊魂幡万千阴神皆系于巫融一身,强行全力催动,反而会拖垮身躯。

他可以深刻的追究,然后狠狠的杀几个以儆效尤,甚至是全部斩杀在羽人族的福地。

可是这样做就会让羽人钺难做,不仅仅为让对方陷入两难的境地,还会极大的削弱羽人钺手中掌握的力量。

因此,他不仅不追究,还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明确他们的目的。

他们是为地府办事。

是天理。

是大道!

要让人敬畏而不是惧怕。

同时,他更要极大的增加羽人钺的话语权。

巫融冷脸甚至淡漠的从羽人婴的身旁走过去,没有理会对方的任何话语。

不管是请命还是斗战,他全都视之如无物,明显是要将削弱羽人婴的影响。

甭管羽人婴是‘六叔’还是‘大叔’,他的话毫无分量。

只有羽人钺的话才有足够的分量。

羽人钺说众人能活,那么众人就能活,羽人钺说老祖会死,那老祖就会死。

这样的做法对未来羽人钺掌管羽人族拥有非常大的助力。

同样的,做为他的朋友,羽人钺手中掌握的力量越强越好,如此才能够在他未来选址彻底建立地府的时候帮助他。

朋友、友情,固然是真挚的,同样也是互惠互利的,互相扶持、互相帮助。

羽人婴读懂了巫融的意思,因此他再不发一言,只等着对方踩着他的威望,为羽人钺树立起新的旗帜。

羽人钺也看懂了。

这本来就不用说。

羽人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战,输家很多,赢家也不少,但好在,羽人族的未来保住了。

再看向六叔的背影,羽人晖眼中闪过怜悯。

六叔错了吗?

错了。

错在没有站在对的位置。

人不可能总选对,也不可能站在上苍之端,彻底看清局势,身在局中的他们,怎么选择都有自己的理由。

是夜。

淡淡的星光挥洒在飞仙楼。

巫融放下酒樽,说道:“残道能不用还是尽量不要动用,以圣人身躯承载大道,一次两次还好,一旦多了,大道会压塌你的身躯,其次,大道浸染会让你自己的道不再纯粹。”

羽人钺叹道:“三千大道几人成。”

“尽力强大吧。”

巫融递给羽人钺一块令牌,说道:“我走后,若有大事变故可捏碎令牌,我立刻便知。万不得已不要用,这块令牌的威慑远大于捏碎。”

“我明白。”

“巫兄这是要走?”

“该走了。”

巫融看向杯中酒。

离别总是惆怅,然而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

“道友此去……”

“司天命,斩道成!”

巫融仰头满饮尽杯中酒。

他已经摸到了道。

万物皆有命,命数还是命运都不足以道尽‘命’之一字。他的命弱,曾经更是个筛子,于是师尊传他命道,鬼道,借命修行。

人命可以借,天命呢。

“天即大鬼,是为天鬼!”

整合命道、鬼道为天鬼的巫融周身灵机骤然变幻,无穷玄息于顶上,体内大界的命鬼法相漠然睁开双眼。

内外俱变。

这一刻。

一道虚幻的漆黑之花聚拢而出。

在巫融的头顶若隐若现。

运转天鬼经将周身气息压下。

距离巫融不远的羽人钺眼中满是惊讶。

原来巫道友说的成道并不虚假。

就在刚刚他就见证了一位修士达到虚道之境。

按理说这境界就像是‘假丹’‘……’‘假圣’那样并不在境界的划分中,更多的是一种自身的底蕴,能够表现出的气息并不强大。

然而他距离实在太近,自然能够感受到道息的凝聚和逸散。

娄金狗更是目瞪口呆的端着酒樽。

他却觉得这是器灵宝物被人争相抢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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