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澜的笑容很和煦,没有给人半点压迫感,但是卫元珊却比看见她爹娘生气更加心虚,捏着她衣袖的手指也渐渐松了。

“什……什么救人啊……我没救什么人啊……表姐你诈我的吧。”卫元珊嘴角的笑容有些抽搐,讪讪的想要蒙混过去。

谢听澜歪了歪脑袋,冲她眨了眨眼,“不肯说?那就算了,那只能一会儿我去找舅母聊聊天了。”

“表姐!”卫元珊看她不像说笑,更不想诈人,登时整个人就萎靡了下来,“表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谢听澜道:“一是你之前在堂屋太紧张,有些说漏嘴了。二是……你自己看看你袖口沾到什么了?”

卫元珊疑惑的抬起手臂,果然在自己右手内侧的腕口处,发现了淡淡的褐色痕迹。

“表姐你怎么知道这是药啊。”卫元珊瘪了瘪嘴,“我身上应该没药味才对,回来之前我在马车上扑了好多香粉呢。”

“要是真留下气味,现在审你的就不是我,而是舅舅舅母了。”谢听澜白了她一眼,“你真以为你爹那么多年京官白干的。”

她道:“我只是根据你当时说漏嘴的‘救’字,推断你腕上沾到的是药渍,又猜你话里会真假掺半,既然帮你爹查案是假话,那东街的地点你应该不会说谎,毕竟舅舅只要找车夫来,一问就能知道你的去向。”

卫元珊领着谢听澜进了她的闺房,一边走一边说:“我一直让车夫停在离东街两里之外的闲心亭,再让玛瑙留在那里替我打掩护,我好去东街……表姐,你别告诉我爹娘好不好,我是做好事的……”

谢听澜跟她进屋坐下,望着她说:“既然是做好事,为什么不敢告诉舅舅舅母?”

“我想告诉的,可是她就是从热河过来的。之前被那些狗官坑害过,防备心特别重,我没告诉她我是知府的小姐。”

卫元珊估计也是憋久了,在谢听澜身边坐下,把和那人相识的所有过程都告诉了谢听澜。

卫元珊救的是个姑娘,名叫漱玉,家居热河,她爹娘是农户,家中有几亩种庄稼的田地,过着还算舒坦的小日子。

直到这片地方被人盯上,她爹娘被随便安插了一个罪名,让县衙门收押了,家里的田地也被收走,漱玉流落街头,喊冤无门,她爹娘的尸首几日后被县衙门的人随便丢在了大街上。

漱玉将其安葬后,一直乞讨求生存,圈地案的事闹的越来越来,好好的热河最后饥民遍地,漱玉苟且偷生才勉强保住性命。

卫元珊是在刚到青州,跟着爹娘去热河赈灾的时候,遇见的漱玉。

当时她正被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压在巷子里,想要对她图谋不轨,卫元珊出面将她救了下来。

那几个灾民听说这两日有个从朝廷来的大官,正在赈灾,又看卫元珊虽然穿着普通,但面容干净,丝毫不像落难之人。

生怕招惹上麻烦,几个人头也不回的滚了。

卫元珊不在意漱玉身上脏乱不堪,见她高烧不退,便立即想喊人过来救他。

正巧附近经过一个行医的老大夫,帮卫元珊把人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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