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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韩以骁沐浴从净房出来,见钟语芙胳膊肘枕在引枕,一支皓腕撑在额间,一支捧着书,鹅黄画群下,细白小腿交叠,绣足如凝霜,光润玉颜。
轻薄眼皮半垂,专注落在邸抄之上,烛火映着婀娜容颜,颜色若仙子出尘。
只这般看着,韩以骁便觉得销魂蚀骨,轻手轻脚走过去,指尖从她玉足上轻滑,下巴搁在她肩头,脸蹭着她的脸,抽走钟语芙手中的书,轻声道,“时辰不早了,安枕吧。”
声线粗沉。
钟语芙将邸抄拽回来,“侯爷,妾身有要事与你相商。”
韩以骁湿热的唇抵在她后颈子,不太在意的回了一声,“说便是。”
“妾身想投矿山,年前着储策去看了一处,也找了勘探矿山的师傅一道勘测过,应是不错。”
韩以骁停住,“好好的做甚矿山?这东西虽说谋利高,气运成分太高。”
钟语芙将邸抄塞进他手中,“侯爷还不知褚总管的眼光吗?你看看这个,邸抄上记的东西很详细。”
男人在床上的时候,向来是有求必应的。
“几个管事也都认为此事可行吗?”
“妾身与几位总管商议了,皆认为可一试。”
朝廷对军队管制颇多,常从钱粮上压制,于是韩景誉亲自组建了这经商班底,皆是能人,这点,无需韩以骁操心,钟语芙接受之后,也管理的很好。
忙碌间含糊留一句,“想投便投吧。”
“侯爷,熄灯。”
“你不是喜光亮的吗,”他舔舐着她的粉垂戏谑,“我想看着你。”
她面上微冷,“熄了吧。”
知晓她这又是不喜,韩以骁有点不爽利,还是弹指一挥,屋内灯火尽数湮没。
室内陷入一片昏暗,重影叠叠。
摘窗外,一弯浅月挂在新空,一点霜色银光映出眸底浓浓的厌恶。
忍着才能不吐出来。
他一点也没感觉出来,还沉浸在身心的愉悦中。
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饿狼,轻拍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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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钟语芙便和保人签了契约,九十万两白银,足足是长宁侯府一半的流水,有了韩以骁的同意,这银子筹的快,流水一样从府上抬出去。
九十万俩真金白银投进去,长宁侯府的银子便紧张起来了,钟语芙便缩减了府上的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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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莲从掐丝珐琅食盒里摆好膳,苏泰抬手就摔了白燕,气的身子一下下发抖。
减 !减 !减!
她算是明白了,这缩减开支根本就是针对她的。
原来的衣裳是最顶级的云香纱,一尺要一锭金子,风一吹,凌波若出尘,如今针线房送来的确是混纺,或是细棉布。
再有这吃食,原来一顿早膳大约有十二样,如今却只有六样,连血燕都换成了白燕。
再说到侍候的人,原来是对照一等世家的排场,一等女使便是八个人,加上粗使的婆子,足足有30个人侍候她。
如今一等女使只有两个,二等女使四个,加上婆子一共才十个人!
鲛绡被揉夷拧成麻花,她豁的站起身,“走,去骁哥哥书房。”
她这边刚起身,不成想,钟语芙正好进来,后面跟着的画月提着食盒,紫檀则是端着一个漆盘,里面叠着几件女子衣衫。
钟语芙漂亮的眼睛在被打翻的白燕上玩味的流转,“怎的,今日的膳食不和表妹的心意吗?怎么将燕窝都摔了?”
苏婉笑的僵硬,“表嫂想多了,我是不小心打翻了。”
钟语芙手指跳起一点留在几上的燕窝,递到苏婉面前,“也是,在这长宁侯福,用的,穿的,哪样不是最顶级?”
“这白燕,可不就是豚食用的吗,怎么能给这么矜贵的表妹食用的呢,画月,将血燕拿出来,给表小姐想用吧。”
画月利索的打开食盒,端出血燕摆在苏婉面前。
钟语芙是一副赏女使婆子的姿态,苏婉气的想吐血,自然不想喝,僵硬回,“不必了,端回去吧,我不喜燕窝。”
都不用钟语芙,画月开口道,“表姑娘不必和夫人客气,想必您也听说了,夫人是抬了680抬嫁妆进的长宁侯府,夫人原本不想要这么多,老夫人却说,‘姑娘的嫁妆越丰厚越好,这样一辈子的嚼用都是娘家的,在夫家抬的起头,立的住身子’。”
苏婉一张脸被刺的煞白,这是在影射她这么多年在府上白吃白喝吗?
画月继续道,“表姑娘只管放心,沉玉小筑的份例也是一并减了的,这血燕,多出来的女使婆子月前,皆是夫人自己的嫁妆体己,且夫人仁厚,别说你是表亲,便是我和紫檀,夫人也赏了我们用血燕呢。”
紫檀将手里的托盘递的近一点,“还有这衣裳,皆是夫人自个出钱命针线房做的,一口气做了12套过来,夫人也穿不完,夫人特地想到了表姑娘,想来改改针线便可以穿了。”
钟语芙是在将她视作那打秋风的打发吗?
苏婉脸一会青一会白,面如死灰,偏又找不出一个字反驳。
钟语芙素手执着绢宫扇轻摇,遮在唇间轻轻一笑,“本夫人刚刚好像听见表妹说是要去书房,不知去相公书房想做什么呢?”
“正好,本夫人找相公也有些事,不如一道吧?”
苏婉:“表嫂听错了,我没有说要去表哥书房。”
“哦--”钟语芙拖长玩味的声音,“原来是本夫人听错了啊。”她脑袋忽然凑过去,压低声音在苏婉耳边,“我还以为表妹是对本夫人缩减了开支不满意,又要跟着要饭的是的,去要饭要衣裳呢。”
“本夫人家财丰厚,其实赏你点也无妨,只当多养了个婢女。”
苏婉瞳孔猛的睁大,双手死死握成拳。
钟语芙后退一步,笑的愈发灿烂,“表妹,我好心提醒一下,我乃长宁侯夫人,一品诰命加身,你一介平民之身,夫婿也只是六品翰林院编纂,见了我,阖该规规矩矩行跪拜大礼,见了侯爷更该尊称一句侯爷。”
“我们夫妻人善,以往念着是在自家,不讲究那么多,只是你也阖该自觉,这才是教养,这婚期也近了,许多规矩也该拾起来了,否则,再过一阵出嫁了,赵家知道你这般没规矩,该怪我管教不严了。”
“这次就免了,下次记得行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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