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侯府。

郭勋一脸凝重地在会客厅内来回踱着步。

而房间内除了他之外,就只有那个一身道袍的张大仁了。

过了好半晌,郭勋才停住脚步,盯着张大仁愤愤不平地说道:

“皇帝实在是贪得无厌,所颁行之策皆在与民争利,再这样下去,我等恐怕都只能去喝风了。”

张大仁听了郭勋之言后却忍不住嘴角微撇,心道真正令这位武定侯感到愤怒的原因,恐怕根本就跟“民”没有丝毫关系,而是新政触及到了你们这帮利用权势大肆捞钱之人的利益了吧。

当然,即便张大仁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却绝不会将真实的想法表露出来。

毕竟他和自己的老爹都受到了郭勋的庇护,也从对方那里获得了不少的好处,自然得学会什么时候该装聋作哑。

“唉,皇帝太过强势,手段也极其毒辣,以在下所见,恐怕只能暂时按照朝廷颁行的各种新政去办,从而避免成为下一个被打击的对象。”

面对暴躁的郭勋,张大仁也只能尽力全解,希望对方能看清形势,不要盲目跟皇帝作对。

“哼,什么皇帝,他就是个反贼。”

郭勋听了张大仁的话却显得更加恼怒,抬手指着皇宫的方向低声吼道:

“先帝待他不薄,连王府护卫都恢复了,足见对其信任有加。

但他却不思感恩,反而图谋篡逆,事情败露后更是起兵造反,谋害了先帝和众多大臣。

篡夺帝位后,他亦公然违背祖训,为一己之私而大改祖宗之法。

这段时间以来,其所作所为皆是些倒行逆施之举,哪有什么资格做我大明的皇帝。”

“武定侯,慎言。”

张大仁似被郭勋的言语吓了一大跳,赶紧一边环顾左右,一边请对方不要再说了。

“你怕什么?”

郭勋不但丝毫没有想要收敛的意思,还斜眼瞟着张大仁冷声道:

“哼,别忘了你和你父亲是什么身份!”

“在下也只是好意提醒武定侯一声而已。”

张大仁皱了皱眉,随即又回想了一下郭勋刚才的那些话语,紧跟着他脸色就变了,随后颇为紧张地盯着对方道:

“你不是想要……”

“呵呵,没错。”

郭勋这时却犹如一个赌徒般,红着眼冷笑着对张大仁道:

“那就劳烦大仁你亲自跑一趟太原,告诉李兄,如今已到了用上他那帮手下的时候了。”

“武定侯,您可要想清楚,一旦真动用了那些人,接下来恐怕就是一场席卷全国的大风暴。”

张大仁脸上的神情难看至极,似乎很不理解郭勋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至于对方在刚才的话语中突然称其父为李兄这点,他却并没有丝毫异样的反应。

看样子,那位神秘的张先生,应该只是用了一个化名罢了。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郭勋瞪大双眼,满脸狠厉地对张大仁说道:

“你不会是怕了吧,别忘了若没有我,你们父子恐怕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唉……在下去找父亲就是。”

张大仁叹了口气,而他也知道自己老爹不是一个甘于寂寞之人,郭勋之所以会做出现在这样的决定,想来也没少受到其父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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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日后,张大仁匆匆赶到了山西,见到了身为太原卫指挥的父亲张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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