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好教育夏云竹这件事,是夏侯远昨日夜里才彻底想通的。

虽然他还是一样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提及自己孩子的不足,但若夏云婉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夏云竹可是因顽皮和固执犯下了大错,若再不加以约束,日后恐怕很难生存下去。

夏云婉似乎并未留意夏侯远的怒火,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唇边蔓延出苦涩的笑意。

“云竹固然有错,但错不都在她一人身上,父亲可以罚她,但却没必要罚的太狠,毕竟云兰也替她承担了一部分责任,我自己的原因,我不会怪任何人,父亲也不必为此生气。”

她越是平静,卧房里的气氛就越压抑,夏侯远怔了片刻,最终只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太医和刘医正的诊断结果并无太大差别,夏云婉的身体虽无大碍,但心病难医,她能好好的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她的想法和心愿,能满足的还是尽量先满足了吧。

本想借机挫挫夏云竹锐气的青瑶急的脸都红了,却也不敢再刺激夏云婉的情绪,只恨恨的咬了咬牙,强压下即将爆发的情绪,整个人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

夏云婉观察着青瑶的一举一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父亲,我能和青瑶单独聊聊吗?”

“好,你们先聊。”夏侯远点了点头,立刻站起了身,“我去找彩蝶,让她别麻烦了,把早饭摆在外面吧,我先出去吃饭,你若肚子饿了,记得随时叫丫鬟们把饭送进来。”

夏云婉乖巧的点了点头,折腾了一天一夜,她属实是没有胃口,但她却不想再让人担心。

卧房的门一开一合,屋子里的光线一亮一暗,夏云婉低垂眼睑,不安的绞动着手指。

青瑶搬了小杌子坐在夏云婉身边,目光似淬着毒,声音不夹杂任何感情:“说吧,单独留下我,你肯定是有话想和我说清楚,但我先警告你一句,我不会替你背锅。”

“为什么?”夏云婉抿了抿唇,声音很轻,“你不是说,会永远支持我的决定吗?”

“身为朋友,不,准确来说是身为相依为命的家人,我们一起经历了那样悲惨的人生,我们一起携手走过了那段灰暗的日子,往后的生活充满了希望,你的决定,我自然不会反对。”

“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青瑶,死也是一种解脱,我真的……”

“呸呸呸!你再胡说八道,我先撕烂了你的嘴,你凭什么要求我支持你断送自己的命?”

声音骤然哽咽,眼眶倏地红了,青瑶别扭的别开脸,不想在夏云婉面前掉下眼泪。

她想过无数种与夏云婉谈心的可能,但却怎么也没想到,她面对她,还是会情绪崩溃。

夏云婉的泪早就流干了,她偏头望向窗外,声音细小如蚊蚋:“你说话的时候还是稍微注意一下音量吧,夏大人就在屋外,窗外也有人来来回回经过,被人听见了不好。”

“你现在知道丢人了夏云婉?”青瑶的情绪几乎顷刻间爆发,“你要自缢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会被人看见呢?我不吃你这一套,听见就听见,大不了我就跟他们坦白一切!”

“青瑶,你太冲动了,你的人生不应该像我这样一团糟。”

“好啊,那你告诉我,你的人生,到底糟糕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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