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子,最近还好吗?】对方这样回答。
不得不说,这个游戏做得很真实,【手冢国光】的语气就像早就认识你一样。
你毫不怀疑对方可能是真实的人的原因就是,在你眼中,罗尼叔叔是万能的,他完全可以设计出这样一款让你身临其境的游戏。
【我很好,国光呢】
【我也很好】
【最近神奈川要刮台风了,记得关好门窗。】
【好的,我会记得的】
这样简单的对话,却让你快要流下泪来。
原来你还是在乎的啊。
从十岁到十三岁,在手冢家生活的痕迹已经烙印在你心上,更重要的是,孤身前往日本的幼小的你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依存的对象,你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吸食着对方给予的养分,抢占对方身边的每一寸空间。
你想要他完完全全地属于你,完完全全地爱着你。
因此你采取了你现在看来十分过分的举动。
那么手冢国光的身边几乎只有你一个人。
可是不切实际的自私的渴望总是要被打破的。
是从他说“我们长大了,不应该牵手了”开始吗?
还是从“你要学会自己梳头发”开始呢?
不,是从更早的时候开始,这是从一开始就埋下的种子,从你跟从他去体育馆打网球开始。
他不会分出注意力来关注你。
球场之上,手冢国光的眼中只有那颗黄色的小球。
嫉妒的种子慢慢发芽。
所以才那么讨厌网球啊。
可是在你周围的人,几乎人人都热爱着网球。
真是令人嫉妒的热切的爱啊。
所以为什么总是提前去网球场呢?
明明知道国光会准时在五点离开。
因为想要让手冢分出注意力关注你一下,让他从那个你进不去的世界里短暂地出来,这让你有一种胜利感,是你比网球更重要的感觉。
多么虚伪的你啊。
多么可笑的你啊。
你还是慢慢意识到,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完全占有手冢国光的。
中学一年级的时候,你仍旧像往常一样去网球部等他,可是却看到他左手臂红肿,连拍子都握不住了。
“手冢受伤了,是学长故意用网球拍打伤的!”大石痛心地向你说。
“没关系,别担心。”手冢说,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只是小伤。”
“可是你都受伤了……”你难过地说,这一瞬间的难过是毫不参假的。
但是你又生出另外一种想法……一种可耻的想法……一种窃喜。
“国光可以不要打网球了吗?”你说,仿佛是完全为了他好一样,“训练会给身体带来沉重的负担也就算了,可是这样被恶意打伤,怎么能够接受呢?今后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
手冢看着你,他的眼神幽深,面无表情,如同看穿一切的神祇。
不过十三岁的孩子却让你感到一种要被大人戳破谎言的恐惧感。
他的眼神中还有另外的深意,你第一次感到他那么认真,那么不可直视,他的言语那么坚定、说出绝不会更改:“我一直想去德国成为网球职业选手。”
你沉默了一阵,然后说:“这样吗,我知道了。”
你的语气都显得虚软无力,就像漂浮在半空中的泡沫破碎了,如同梦的破碎。
你几乎都要被击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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