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灵做梦也没想到,卢靖朝会把笔记本拿回自己那儿,不声不响的抄完了还回来。钱灵翻着笔记本,只觉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可谓是泾渭分明。对比起后面部分卢靖朝流畅而飘逸的字迹,她亲笔的前半部分可谓是鬼画符。“这样的东西你让他怎么交嘛。”
“我辛辛苦苦赶工完成,没想到你还不满意了。”卢靖朝自嘲式的笑了笑,“既然要给欺负你的搭档一点颜色,就不能让他得偿所愿啊。”
钱灵郁闷的瞟了他一眼,“你写的这样工整,检查的领导一看就知道是两个人合作完成,等他挨了训,我还能有好果子吃?”
卢靖朝玩味的打量了钱灵几秒,伸手轻轻弹了她脑袋瓜一下,“只要你那位搭档智商勉强算的上正常,他就不至于把这东西交上去。不然我为什么要提前这么多天赶着搞完?”
“那他只怕当场会发飙。”钱灵摇摇头,“算了算了,再过分的话,我硬着头皮听就好。”
“你得合理解释啊,就可怜巴巴说搞了一半发现时间不够,求爷爷告奶奶才勉强找到帮忙的人。再不济就搬出你们那刘排长,说他给你安排了新兵连的任务。我想再怎么样,他也不至于去找活阎王算账的。”卢靖朝笑道。
“没想到关键时刻,还得用到咱们凶神恶煞的排长。你别说,最近骂他的人好像少了许多。”钱灵无奈的笑了一下,“或许是马上就要结束新兵三个月训练了,接下来各自分到连队再见面也就难了,现在的吃苦受罪回忆起来也是难以忘怀的经历。”
“你们排长有的时候会针对赵处和机关其他人,甚至大庭广众之下的不太给面子。”卢靖朝双手交叠在胸前,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瓦蓝的天空,“其实他人不坏,只是战争带来的阴影太深了。国境线那边情势不稳定,有些带着武器的外国军人翻过雪山就落草为寇,抢劫百姓的牛羊和粮食。当年的野战军奉命去边境线上剿匪,可惜天公不作美,敌寇又凶悍。”卢靖朝悲怆的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没有到公开的时候,实在是太惨烈了。你们排长在尸山血海里幸存,又不能跟其他人倾吐一二,性格越来越古怪,大家只能多担待了。”
卢靖朝的话听得钱灵微微一怔,她只听女兵们抱怨排长严格,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一段往事。“你别跟其他人说这个,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卢靖朝细心的叮嘱她,“再说人也会慢慢从伤痛中走出,只是需要更多时间而已。”
下午的理论课钱灵看着台上口若悬河的卢靖朝,鬼使神差的捅了捅郝雯,“讲台上的卢同志和你之前遇到过的帅哥,哪个更好看?”
正在发呆的郝雯眯着眼看了卢靖朝一会儿,用遗憾的口气道,“卢同志差那么一点点。”
钱灵点点头,“不过人也不能只看外表就是。”
郝雯推了她一把,“想哪儿去了,又不是找对象。就算是,也得向组织上打申请报告才成。我估摸着这批新兵至少得打三年五载光棍再说。”
钱灵白了她一眼,“说得老气横秋。”
几日后,周航拿到钱灵还给他的笔记本,顿时原本恰到好处的眉眼都凝成了一团。他瞬间从原本漫不经心的状态变成了一只几乎炸毛的猫,如果不是戴着军帽,几乎就是怒发冲冠的状态。钱灵站在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等待着一场预料之中的狂风暴雨。
“你写的是前面还是后面?”终于,周航忍不住恨恨的吐出这么一句。
“我本来想尽快写完,结果,结果刘排长又要我帮他干点事。你知道今年新兵连女兵的表现评分都是由他来打,我怕耽误你的事,只好拜托给机关认识的同志了。”钱灵怯生生的看着周航,“我让他尽快,没耽误你的事吧。”
“幸好你让他尽快!”周航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东西,全部都没法用,看来得熬夜重写了。算了算了,你还是回去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钱灵暗地里松了口气,看来有好一段安宁日子可以过了。“前辈,很抱歉,我实在没有多想,只一心记挂着完成任务。”她忍着心中强烈的笑意,但愿能把事情周全的应付过去。
周航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她可以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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