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

江宝晨惊叹:“哇,什么啊,好香!!”

“顺路买的炒板栗。”姜折笑了,把手里纸袋递给他,“小心烫,等凉一点再吃。”

炒板栗!!

江宝晨眼睛发亮,立刻双手接过,一手捧热乎乎的袋子一手解细麻绳,袋口一开,光闻到那股子甜就能想象出剥掉壳后会是怎样的香甜粉糯。

江宝晨不争气的咽咽口水,跑进厨房拿盘子,嘴里还喊:“谢谢姜医生!姜医生您可太破费了!您随便坐呀!”

随便坐?

姜折看了一眼,并不敢,怕把那看着软趴趴的沙发坐塌了。

这是姜折接任江宝晨主治医生六年以来,第一次进江宝晨的“家”。

出租屋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是姜折感觉房间内所有用具似乎都小了一圈,往大的说沙发桌椅,往小的说锅碗瓢盆。

还有房屋目前的主人江宝晨。

——一个让人很难不喜欢的小Omega。

出租屋虽然小,堆放的东西却多,看江宝晨来来去去姜折都怕他摔了,忙提醒他慢一点注意脚下。

江宝晨满口应着,很快把盘子水杯和水壶都拿了出来。

姜折两步上前,“我来。”

“不要,你快去坐着,姜医生您可是客人,要喝什么?”问完江宝晨嘿嘿一笑,“喝热水吧,这个季节喝热开水对身体好!”

姜折笑说:“好。”

江宝晨家里不止有热水,还有很多瓜子之类的零嘴。

他动作熟稔的蹲在柜子前,每种坚果都抓了一把,再从烟盒里拿出一包烟,嘴上不忘招呼姜折说话:“姜医生您来的好早,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家里也乱糟糟的。”

姜折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在忙活什么,劝说:“别准备那些了,发情期要多喝热水多休息,哪怕打过抑制剂也一样,过来,我给你拿拿脉。”

江宝晨应了一声“噢”,带上柜门,把已经堆好的坚果盘子放到为姜折倒的热水旁,再拉过小板凳,一脸乖巧却忐忑的坐在姜折面前伸手。

姜折把住江宝晨放在号脉枕上显得伶仃瘦骨的细手腕。

江宝晨紧张到不敢出声,等姜折收回了手,他才立刻问:“我有没有事啊姜医生?”

“挺健康的。”

“咦?”

“你昨天打的是什么抑制剂?”

江宝晨不太确定,但还是说:“应该是RC的新药,我们国内是不是还没有?”

“有些药店已经陆续上了,不过价格很高。”姜折心中立刻有了计较,安抚江宝晨说:“关于Rega抑制剂,我们这次研讨会有提过,抑制剂肯定没问题,你可以放心,只是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在药物适用性方面,我们还得再多做实验,这个我会尽早向霍总报告提上日程。”

江宝晨听明白大半儿,噢了一声,反问:“也就是说,早上我的反应可能是药物副作用?”

“是不是副作用现在也还不能确定。”姜折道:“如果你不放心,就先打原来的抑制剂。”

“好的好的!”

江宝晨想留姜折吃晚饭来着,等下贺靳林就给他送大餐来了,但姜折说晚上还有事要忙。

江宝晨起身送他。

一出门,才发现日暮西斜,霞光漫天。

时间已经到傍晚。

居民区的小巷比较窄,车子不方便停,江宝晨一路送姜医生到路口。

途中姜折几次让江宝晨回去,叫他好好休息,江宝晨没肯听。

为了他的事儿专门跑一趟,出门送一程是最基本的礼貌,毕竟姜折那样厉害的医生住所怎么可能在五环城郊?

再怎么顺路也不可能顺到这偏僻地方来。

江宝晨早不是十五六岁以自我为中心的年纪,他已经懂得回报别人的善意。

夕阳把一高一矮的影子拉长,仿佛无限贴近。

不远处停放的保时捷中,驾驶座上的男人无甚表情的看着并排走的两人。

姜折的车就停附近,再看江宝晨,之前没注意,大概是刚从床上起来,有一撮头发毛毛躁躁的翘起一个角,看着可爱。

他笑了笑,抬手帮江宝晨压了压发尾。

江宝晨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里盛着一点夕阳黄橙橙的光芒,长睫眨了眨。

姜折微微一怔。

“姜医生?”

姜折立刻收回手,把手插进口袋,笑了下,“送到这吧,快回去,我车就在这。”

“那姜医生再见,拜拜,路上小心~”

“好。”姜折往停着的车走去,走了数步后顿住,回头看,见江宝晨还站在原地往自己这边看来,便提高了音量交代:“身体有哪不舒服的话,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嗯!我会的!”江宝晨用力点点头,笑眼弯弯的朝他挥手。

姜折上了车。

他知道江宝晨还是不会给他打。

这话他不止说过一遍,甚至第一次见面就说过,但几年下来,江宝晨从来没给他打过电话。

要说没身体从没不舒服的地方?

不可能,光是大半个发情期都是痛的。

可小Omega心思敏感,说自尊心强也不是,就是拗,害怕麻烦别人,总会努力找寻每段关系的平衡点。

盘算着能给出多少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接收多少善意。

他怕麻烦别人。

大概是因为曾经被谁嫌过麻烦。

而这样的懂事,总会人心生一些恻隐。

姜折车开走了。

保时捷却还在原处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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