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大爷也是无聊，才搭理他。
秦义告诉他：“我想做很多很多弹弓。您能不能帮我多找一些树杈？我会付钱的！”
大爷目光诧异，来了一点兴趣，问道：“你做那么多弹弓干什么？”
秦义叹气，一脸可怜的说道：“卖给同学！家里穷，我还有心脏病，需要长期吃药。所以想做弹弓卖，赚点钱买药吃。”
大爷吃惊，重新打量秦义。
秦义突然解开扣子，露出胸膛。
看到小胸膛上有狰狞的疤痕，大爷信了他的话。目光同情地看着秦义。
“家里因为给我治病花了很多钱，现在变得很穷，我心里不好受，想赚点钱为家里减轻负担。”秦义说的很煽情。
大爷叹了口气，觉得这孩子可怜又懂事。便答应了他。
“行吧。我帮你找树杈。”大爷也没跟秦义谈价钱，打算直接送给他。
秦义感谢道：“谢谢您！那过几天我再来找您？”
“嗯。”大爷点头。
秦义拿着那两根树杈离开了这里，去买皮筋。
逛了一圈，秦义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皮筋。
一个大娘告诉他：“做弹弓的皮筋啊，还是医院用的乳胶管好用！我儿子就是医生，用胶管给孙子做了个弹弓，我孙子玩了两年都没有断！”
秦义只好跑去镇上的卫生所问问。
听说他想买胶管，卫生所的医生好奇：“你要这个做什么？我们可不卖。”
秦义只好把自己要做弹弓的事情告诉对方。
“那送你两条吧！”医生拿了两条胶管打发秦义。
秦义不放弃，告诉医生：“我想做很多弹弓，需要很多条胶管。我们真的没有合作的机会吗？”
医生被逗笑了，挥手说：“这是医用乳胶管，哪能给你这么多。回家吧！”
手攥着两条乳胶管，秦义离开了卫生所。
司机看到秦义回来了，朝他挥手：“小子！买到药了吗？”
正在思索的秦义抬起头，走向公交车。
“你拿着这两根树杈干什么？药呢？”司机问道。
“药品缺货。”上车后，秦义坐下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司机以为他没买到药心情难受，安慰道：“也许明天就有药了。”
“嗯。”秦义漫不经心。
做弹弓的皮筋需要医用胶管，市场上根本买不到。秦义没有购买渠道，如此一来做弹弓生意就难了。
秦义低眉思量，心里犹豫要不要跟秦正说这件事。也不知道秦正得知他的想法后是什么态度，秦义心里没底。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小脸发愁。
司机一直在观察他。看到秦义如此沮丧，忍不住说道：“我妹妹在县医院工作，你需要什么药品，我帮你问问县医院有没有？”
秦义蓦然回神，神色惊喜。刚想说要医用软胶管，话到嘴边突然咽下去。
连卫生所都不卖医用软胶管，县医院会卖这个吗？
“算了。”秦义摇头。想起秦正说要去县医院，他打算让秦正带着他去县医院复诊。县医院外面有好几家卖医疗用品的店铺。没准能买到医用软胶管。
见状，司机不再多说。
秦义回去的时候，正好是放学时间。
秦礼没有跟方忠国、齐宏一起回家。
齐宏跟方忠国结伴回去，在路上碰到了秦义。两人惊喜，立马跑上去问道：“秦义，你今天去医院复诊了！身体怎么样？”
“明天还要再去一趟医院。”秦义跟着他们一起走。
方忠国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两根树杈，好奇地问：“你拿这个干什么？”
“做弹弓。”秦义语气随意。
“弹弓啊！好玩吗？”方忠国听说过，却没有玩过弹弓。
秦义笑着言道：“等我做好，送你们一人一把弹弓。”
方忠国跟齐宏很高兴，十分期待。
秦正已经煮好了粥，坐在屋子里看书。
听到脚步声，眼皮不动，专注阅读。
“爸，我回来了。”秦义把树杈藏在了楼下，没有带上来。
“嗯。”秦正淡淡的应了一声。
秦义说道：“爸，我有些不舒服。”
闻言，秦正放下书，站起来去拿钱。
秦义拦着他：“只是心口有点闷，明天你去县医院的时候带上我吧？”
目光深邃认真地注视着秦义，秦正沉声问道：“吃药了吗？”
秦义颔首：“今天吃药了。也许是上体育课的时候做了剧烈运动，才会不舒服。”
观察他的面色，秦正徐徐说：“吃了粥，好好休息。”
等老三回来后，要叮嘱他多看着老二。
“嗯。”秦义乖乖点头。
秦礼回来看到秦义，眼神喜悦，迫不及待询问情况。
秦正却叫他：“老三，你出来。”
心里莫名紧张，秦礼跟着秦正走出屋子。
站在走廊，秦正低声言道：“老二身子不好，不能剧烈运动，你跟他一个班，盯着他点。”
秦礼讪讪地点头：“我明白了。会好好看着二哥的！”
下午去上学的时候，秦礼总算有机会问秦义了。
秦义三言两语，小声的将情况告诉他。
“所以你明天要跟爸一起去县医院？”秦礼没想到买材料这么麻烦。
秦义点头：“陆叔叔明天过来接我们。”
“聊什么呢！”
秦智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秦义与秦礼回头看他。
“二哥身子不舒服，明天跟爸一起去县医院复诊。”秦礼告诉他。
秦智看了眼秦义，那眼神不像是担忧。
“哦……”他不再说话。
第二天，秦义睡了个懒觉，直到陆战胜来了，他才起床。
快速洗漱吃了早餐，秦义揣着钱跟他们出门。
陆家的司机开车，陆战胜与秦正坐在后面，秦义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陆战胜跟秦正聊了一路部队的事情。中午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县医院。
秦正本想先带秦义做检查，秦义却说：“爸，我要上厕所。”
陆战胜便说：“秦大哥，先去试试假肢合不合适。”
他对秦正收养的这几个孩子没什么感情。而且还有点反感。秦正本来有不少积蓄，因为给这几个孩子治病，现在变得很贫困。陆家倒是想帮忙，却被秦正拒绝了。
“是啊！爸！你先去试试。我上完厕所过去找你们！”秦义捂着肚子，一副很着急的模样。
“嗯。”秦正回了一个鼻音。
秦义进厕所后，在厕所里等了几分钟。偷偷探头出去，发现他们不在外面了，这才从厕所里走出来。
快速离开医院，秦义走进售卖医疗用品的店铺。询问道：“请问有没有软胶管？”
老板打量着秦义，目光嫌弃，漫不经心的点头：“有啊！你要？”
“怎么卖？”秦义问他。
“你要多少？”老板态度敷衍。
秦义也看出了对方瞧不起他，继续问道：“怎么卖？”
“那得看你要多少，你不说个数目，我怎么算价格？”老板提高了说话的音量，看起来有点凶。
秦义转身离开这家店铺，走到隔壁铺子。
隔壁铺子的老板，态度就比较好。
女老板笑盈盈地询问秦义：“小朋友要买什么呀？”
“软胶管怎么卖？”秦义询问。
“一块钱五条哦！”女老板笑容和蔼，甚至还伸手摸了摸秦义的头。
秦义算计了一下手里的钱，说道：“我要七块钱。”
女老板惊讶：“你要这么多软胶管干嘛？”
“拿来做弹弓。”秦义诚实的说。
“这可以做很多弹弓了！”女老板提醒。
“我就是要做很多弹弓。”
学校里有六百多名学生。秦义觉得自己搞这个弹弓高手榜肯定受欢迎，至少要做三百把弹弓。让学校一半的学生人手一把弹弓。他调查过，镇上压根没有商店卖弹弓。这是一大商机。
女老板好奇了：“你做这么多弹弓干什么呀？”
秦义突然叹气，一脸愁容地说道：“我有心脏病，家里给我治病花了很多钱，现在很穷。我想做点弹弓卖给同学，赚点医药费。”
女老板顿时生出同情之心。告诉他：“这个乳胶管的确适合做弹弓。但是你没必要买这种切好的乳胶管，可以买这种。”
说话的时候，女老板找出一捆乳胶管，笑着说道：“这种一块钱一米。”
秦义惊喜：“那我要七块钱！”
女老板提醒道：“你做那么多弹弓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呀？”
“不会的！我们学校很多人喜欢玩弹弓！”秦义信心满满。
女老板不再多劝，给他七米的乳胶管带走。
秦义还剩下一块五，打算用来买轮胎皮。
七米的乳胶管挺有份量的，不好藏身上。秦义琢磨了一下，拿出一块布，将乳胶管包裹起来，背着走进医院里。
秦正戴上假肢后，试着活动。医生在一旁跟他说注意事项。
“刚开始不适应会很疼，带习惯了就好。”
不得不说，这假肢比拄拐杖方便多了。秦正很满意。
看得出来秦正心情不错，陆战胜松了口气。自从出事后，他一直很愧疚。秦正本来有大好前程，因为他的任性失去了一条腿，陆战胜后悔又自责。已经做好一辈子照顾他的打算。奈何秦正不愿意接受陆家的照顾。
想起什么，秦正忽然言道：“我去找老二。”
陆战胜也意识到秦义上厕所太久了，对他说道：“我去找他，秦大哥留在这里等着。”
“麻烦你了。”
“我们是兄弟，秦大哥跟我那么客气干什么！”陆战胜不喜欢秦正对他客气。
从医生办公室里走出来，便见到了秦义。
“背什么东西？”陆战胜盯着秦义背着的包袱。来的时候，这小子两手空空，上个厕所后多了个包袱。
“同学托我买的东西。”秦义走进了医生办公室里。
陆战胜：……
这回答仿佛放了个屁。
秦正看到他背着包袱，却没有询问。
秦义好奇地看着他的假肢，出声问：“爸，感觉怎么样？”
“比拐杖好用。”
至少以后在外面，别人不会看出他少了一条腿。
方忠国说的那些话，秦正是不在意的。但是几个孩子很在意。秦正不希望再听到别人对他的几个儿子说‘你们爸爸是少了一条腿的残废’这些话，打算一直戴假肢。
陆战胜走进来询问医生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在医生没什么交代后，他们带着秦义到外科复诊。
主治医师给秦义问诊之后，叮嘱秦正：“这孩子不能剧烈运动，建议您跟校方沟通，日后体育活动不要让他参与。”
“我明白。”秦正点头。
直到离开医院，秦正都没有询问秦义包袱里装着什么东西。
秦正不问，秦义忍不住主动告诉他：“我同学知道我今天来县里，让我帮买东西。”
秦义想，如果秦正开口问他是什么东西，他就说是文具。
可是秦正却没有追问，而是跟陆战胜聊起了部队的事情。
回到大院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陆战胜只请了一天假，需要回部队。
陆家司机将秦家父子送到小院外面，才调头驶出大院，送陆战胜去营里。
秦仁、秦智、秦信去陆家学书画。家里只有秦礼一人。
听到动静，他快速跑下来迎接他们。
“爸！二哥！你们回来了！”
注意到秦正的腿，秦礼惊喜：“这就是假肢？”
在他们那个世界，可没有这东西。
秦正还不适应假肢，秦义搀扶着他走路。秦礼帮忙搀扶秦正上楼。
“穿着长裤跟鞋子，就看不出爸少了一条腿。看起来跟个正常人一样。”
秦礼话音刚落，就被秦义偷偷掐了一把。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秦礼急忙改口说道：“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洗澡了吗？”秦正仿佛没听到秦礼刚才说的话。
秦礼摇头：“还没有。我马上去洗澡！”
秦义说道：“我也去洗澡！”
秦正坐在桌前，拿起未看完的书继续阅读。
两人跑到楼下，秦礼捂着脸说道：“我这嘴真是蠢！还好爸没有在意！”
秦义拉着秦礼去水龙头前接水，低声说：“我买了七米的乳胶管，能做几十把弹弓了。”
现在秦义手里的钱，只能做这么多弹弓。等卖出去后，赚到钱，才能做更多弹弓。
桃花眼十分明亮，秦礼很期待，好奇地问：“你打算怎么卖？”
看到水桶快满了，秦义关上水龙头，告诉他：“两块钱一把弹弓。”
秦礼快速算了一下：“卖出十把弹弓，就是二十块钱！如果能卖出一百把弹弓，我们就有两百块钱！”
这可是一笔大钱！
秦义笑眯眯的说：“我要让学校里一半的学生，都拥有弹弓！”
秦礼咋舌：“那至少要卖三百把弹弓！”
“嗯。不急，我们慢慢来。”秦义心里有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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