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五点钟,左思烔的手机响了。
她意识模糊地摸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本地,陌生号。
不会是哪个学生家长吧?左思烔强忍着困倦,接起电话。
“烔烔?”中年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
左思烔眼睛一睁,问:“请问哪位?”
“不好意思这么早就给你打电话,我是你季叔叔。”
她意识到事情不对,立马清了清嗓子:“有什么事吗季叔叔?”
“是这样,刚刚我接到电话,说季梵拍戏的时候,意外受伤,被送去医院了,我和他妈妈现在要去机场赶最早的飞机。”
季梵出事了?意外受伤?甚至,被送去医院?
——医院!这么严重!
“我开车送你们过去!”左思烔赶紧爬了起来。
“实在不好意思,我和他妈妈在马路边打车打了好久,没有见到一辆车来。”
他们二老已经站在马路牙子上了?!
左思烔说:“我现在立马下楼去开车,你们就在社区东门等我。两分钟!”
“真的是麻烦你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她能听出季叔叔语气里的歉意和无奈,赶紧说:“没关系,应该的,等等我。”
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刷牙洗脸,她起床后随意套了件外套,拿起车钥匙就往门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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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问:“季叔,季梵的情况怎么样了?打电话的人怎么说?”
“说是,从四米多高的地方坠落。”季岳叹着气,但看身边老伴的泪痕还没有干,只好安抚说,“没有晕过去就算不过了,到了地方再看看吧。”
吴芬阿姨难受得不得了:“没有晕倒,也得骨折。”
“骨折都是小事情了。”
“他之前拍打戏都还没出什么事情。”
“好了好了,”季岳拍了拍老伴儿的肩膀,“到地方再说吧。”
因为路上车子少,因而一路畅通无阻,原本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左思烔加速只用了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他们买的是早上七点半的航班,到了机场就要立刻去办理登机手续。但二人从来没有坐过飞机,一时间都十分迷茫,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左思烔带着他们去自助取票机处排队。
在取票排队的过程中,她猛然间生出一种冲动——跟着他们一起飞过去看望季梵。
这股冲动的想法自从产生之后,短短几分钟内已经在她的大脑中轰炸了无数遍。
她真的很想很想去,因为真的真的很担心。
只是,她以什么身份去呢?
又该如何跟自己的父母解释?
去了之后,万一被别人看到,会不会对季梵产生不好的影响?
终于排到了他们,左思烔熟练地将两张机票取出,递到季叔叔手上,交代说:“等会儿您从那个电梯上去,排队过安检,都有工作人员引导,哪里不懂可以问他们。”
“真的麻烦你了烔烔。”吴芬阿姨拉着她的手,“你回去的路上也要小心开车。”
“好,你们快去吧,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两位长辈跟她告别后,小跑着往电梯方向赶。
左思烔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
清晨的机场人满为患,大多是结队旅行的老年团。人群在她身旁来回流动,左思烔定定地站着,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要回去了,她默默地对自己说。但是,脚却很不听话,压根就没有动。
内心里有强烈的声音告诉她,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如果她选择买票飞过去,那么,今天,将会成为她人生中最逾矩的一天。她的整个人生将会有所不同。
这时,左思烔想到,自己身上压根就没带身份证!
白搭纠结一场。
她颓丧地向机场大厅外走去。
同样是这个门,两个月前,她送别季梵。那时候,她脑袋抽风似的在开走车后又拐了回来,她给季梵打电话,说自己饿了。她清楚地记得,季梵在接了电话后很快出现在她的面前,气喘吁吁但神色愉悦,眼里有很温暖的光,还摸了摸她的头。
左思烔向口袋去摸车钥匙,突然,她摸到了一张卡。
怎么会有卡?她果断掏出后一看,竟然是身份证!她突然想到,昨天穿着这件衣服去市教育局,登记完身份信息后,自己就随手将证件放进了外套口袋里。
一秒钟后,她扭头向大厅内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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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季岳叔叔的时候,他们的惊讶在她的预料之中。左思烔解释说,怕他们下了飞机后不熟悉路,她父母让她陪同。
“这怎么好意思呢。”吴芬再次拉住她的手。
“没关系的,反正我周末闲着也是闲着。”她冲阿姨笑了笑。
其实,她周末有很多工作。
“到时候,您就说我是你们的侄女,免得给季梵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季岳感激地看着她,说:“我得给大力说一声,这次你们帮我们太多了。”
左思烔赶紧拦住他,说:“他们刚被我吵醒,还迷迷糊糊的呢。”
说罢,她在微信上“美好的家”群里发了一句话。
-左思烔:季岳叔叔家的儿子住院了,我现在陪他们去看望一下-
-母上大人:好的-
没想到,母上大人这会儿竟然已经醒了。
-左思烔:不用担心,预计明天回-
-母上大人:等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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