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阳愣了一愣,“那再让他们继续多快活几天。”
卢文喻龇牙,在他肩上不大用力地锤了一下,“明天我陪娘去祈福。”
曲阳犹豫,“可……”
“就这么定了,”卢文喻打断他,“那些人有心害我们,早一天揭穿他们,我心里能早一天痛快些。”
曲阳想了想,说道:“还记得阿星吗,明天让他跟着你,好不好?”
卢文喻想起那个暗中跟着他的灰衣人,轻轻点头:“好。出城祈福,还要准备一些东西,我现在就去跟娘说。”
在卢文喻去找曲夫人的时候,曲阳召来灰衣人,将明日的事情安排得更加仔细。
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卢文喻和曲夫人就坐着马车出发了。
和他们同行的,还有三位姨娘和两位小姐。
加上丫鬟婆子和护院,浩浩荡荡的。
守仁观位于城外三十余里处,供奉的是三清天尊。
虽地方偏僻,但人气很旺。
曲家众人到达守仁观时,已近午时。
在大殿上过一炷香后,就有小道士领着他们前往膳堂。
膳堂里,一位老妇人边吃着膳,边抹着泪。
领路的小道士轻叹:“又在哭了。”
曲晓蕊悄悄看了眼卢文喻,向小道士问道:“那位婆婆为何在道观的膳堂哭泣?”
“云婆已经是连续三天来我们道观祈福了。”
“她是个可怜人,丈夫走得早,独自一人把儿子拉扯长大。”
“可没想到,她刚给儿子说了一门亲,她儿子就被赌坊的人给打折了腿,说好的亲事也泡汤了。”
“云婆的儿子是个本分的庄稼汉子,是那赌坊太可恶了,分明就是他们设局害人。”
曲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对白兰说:“去请云婆过来,与我们同桌用膳。”
“是。”白兰应了一声,便走向云婆。
云婆面露疑惑与犹豫,抬头看了看曲夫人这边。
曲夫人对她温和地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白兰继续说:“我家夫人心善,听小道长说了您的事,想和您聊聊。”
云婆蹙起眉头,显得为难:“老婆子是个粗人,还是不要到夫人面前去了,免得冲撞了你家夫人小姐。”
白兰微笑,说道:“或许,我家夫人愿意帮您。”
云婆顿了一下,放下筷子,两只手在衣裳上擦了擦,起身随白兰过去。
曲夫人的一侧坐着卢文喻,示意云婆坐在了自己另一侧。
云婆战战兢兢地坐下,“夫人好。”
“云婆,我听说,您独自一人把儿子拉扯长大。”
“是啊,我那口子走得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我好不容易才把孩子养大。”
“我家老爷也走得早,留下一大家子人要养活。我儿还自幼病着,我太知道这孤儿寡母的辛酸了。”
“原来夫人也是苦命人。”
“相逢既是有缘,不妨与我说说令郎的事情,我看看能否帮的上忙。”
顿时,云婆就要给曲夫人磕头道谢。
曲夫人拦住了她,“这是我们的缘分。”
哪里真是什么缘分?
曲夫人心里跟明镜似的,难为他儿子安排这么多,她配合着就是了。
“大约一个月前,我儿挑着两筐青菜进城去卖,谁知道竟被人半推半劝地带去了赌坊。”
“沾上个赌字,能有什么好事?”
“最后,他欠了一屁股债,还被赌坊的人打折了腿。”
“我们娘俩,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
说着说着,云婆就哭着用双手拍大腿,哭天抢地。
膳堂外,玄舟子问弟子:“发生了什么事?”
弟子回道:“是云婆在哭,她儿子被人带去赌坊赌钱,欠了许多债,还被人打折了腿。”
闻言,玄舟子立在原地,久久不动。
云婆和曲家的人一起用完膳后,满怀感激地对曲夫人说:“夫人是善心人,善有善报。”
“你也不要太伤心,三清天尊会保佑你们的。”
“哎。”云婆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苦涩至极。“夫人,我打算再去偏殿拜拜,您要不要也去?”
“好,我们一起去。”
就算她说不去,她儿媳妇也得把她往那里带,不然哪里能看戏与演戏?
于是,一行人向偏殿走去,越走越偏。
三位姨娘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还有点不安。
三姨娘走到曲夫人身侧,说道:“夫人,我们好像走过头了。”
曲夫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左右看了眼,竟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云婆说道:“守仁观除了供奉三清的大殿,还有玉皇殿、四御殿、三官殿、财神殿和药王殿等。咱们现在去的是药王殿。”
曲夫人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快走到药王殿时,曲晓蕊突然紧张兮兮地对二姨娘说:“娘,我刚才看见一个道士鬼鬼祟祟地绕到药王殿后面去了。”
二姨娘心里一惊,但转念一想,“道观肯定有道士。还有点距离,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娘,我们这么多女眷呢。万一是歹人,可怎么办?”
二姨娘虽然心思不正,但对自己的亲生儿女是好的。
她自己出事不要紧,但不能让她女儿遇险。
于是,二姨娘对曲夫人胡诌:“大姐,我远远地瞧着那药王殿后面有两只狐狸,想去看看。”
“道观怎会有狐狸?”曲夫人蹙眉,不希望二姨娘在这个时候出幺蛾子。
“我们先去殿内参拜。”
卢文喻却是开口:“娘,我还没见过狐狸呢,也想看看。”
曲夫人明白了。
好戏在药王殿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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