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知翩:???
“我上个月就满三十了!你压根连我生日都没记住吧!”
斐知翩谴责完狄影,脸上瞬间挂满笑容:“凌霁老师,幸会幸会,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认识你。”
凌霁面无表情:“你好,很遗憾在你人生最后的日子认识你。”
斐知翩:?????
“凌霁老师,你是本来说话就是这个风格,还是跟这厮学坏了?”
跟谁在一起不好,跟狄影?
学他什么不好,学毒舌?
斐知翩比看到白纸染上墨点还要痛心疾首。
凌霁将手背在身后,狄影把小凹塞进他手里,二人不动声色地完成了一次交接。
狄影空着双手从他背后绕出来:“说吧,选个吉时灭口。”
斐知翩呆滞了半晌,最后挣扎着看了眼锅里的羊肉,悲怆地咽下口水:“那我选择吃了断头饭再死!”
“行。”狄影大方地同意了,示意凌霁,“亲爱的,去把我那瓶珍藏的红酒拿来,断头饭得吃点丰盛的。”
斐知翩目瞪口呆地目送凌霁离开,要不是大气压足够强,他的眼眶恐怕挽留不住他的眼珠。
待凌霁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斐知翩终于忍不住杀到狄影跟前。
“我居然一点都没察觉,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
狄影回忆了一下,说了个日期。
“十个月前?那不是凌霁老师签约狄氏的日子?”斐知翩惊掉下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这是专拣窝边草啊!”
“你最好说的都是名词。”狄影眯着眼睛警告。
“我的天呐,”斐知翩吃小手,“你的经纪人知道吗?鹭姐知道吗?”
“算上司机、保姆、助理……你勉强算知情人中的前十吧。”
斐知翩不仅震撼,还受到打击:“他们都同意了?”
“鹭姐已经在给凌霁包红包了。”
“我的天呐,”斐知翩再次感慨,“不愧是凌霁老师,换成我妈的话应该也会同意吧。”
“阿姨那么开明,只要不是跟你在一起,我跟谁在一起她都会祝福。”
斐知翩怎么想都觉得整件事离奇。
“可在那之后你不就进组了吗?”
“你不知道有种恋爱关系叫异地恋?”
“你说山里没信号,整整十个月没给我发消息,我想知道你俩是怎么恋的,心电感应恋吗?”
“有没有信号要看接收信号的人是谁,有的基站就是信号差,想发句‘生日快乐’都接收不到,我有什么办法。”
斐知翩算是看透了他:“你这个重色轻友的臭狄狄!”
狄影以牙还牙:“你这个命不久矣的知翩人。”
凌霁回来时手里少了只雪貂,多了瓶红酒。
“是这一瓶吗?”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没错,就是这瓶八二年的拉菲,我专门珍藏以备在这种场合用。”
斐知翩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我始终自信是你最好的兄弟,可兄弟恋爱这种人生大事,快一年了居然都没有告诉我。”
“不光这样,你俩刚刚看彼此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已经融入不进你们的生活。”
狄影着手开红酒:“你跳到炉炭里,烧成灰,想怎么融就怎么融,有的是缝隙供你容身。”
“啊!”斐知翩惨叫,没跳进锅里,却一头跳进了草里。
他捡起半条标本残骸:“蛇头!蛇头怎么不见了?”
凌霁:“……不好意思,被我砍了,过于逼真容易引人误会。”
斐知翩的视线在凌霁和半截蛇身上徘徊了几遍,把“这蛇真的很珍贵”和“这蛇不仅珍贵而且很贵”两句话艰难咽下。
“凌霁老师砍得好,孔子曰‘苛政猛于虎也’,孰知赋敛之毒有甚是蛇者乎……”
“凌霁老师好刀法,看这切口多么平整,深一刀浅一刀都不叫斩首;看这位置多么精准,多一寸少一寸都不叫七寸……”
狄影幸灾乐祸:“别哀悼你的蛇了,过来喝酒。下次换一条,记得换条好吃的。”
扭头冲凌霁解释:“体谅点,他这人一受刺激就容易语言功能紊乱。”
斐知翩化悲痛为酒量,这顿酒从下午一直喝到晚上。
太阳落山,口齿不清的斐知翩嚷嚷着要续摊,狄影又把剩下的羊肉拿出来,串成串架在炉子上烤。
烤肉香飘四里,小凹也借着月色掩护溜出来吃串。
斐知翩揉揉眼睛,惊奇道:“狄影,你家里怎么有只兔子?”
狄影脸不红心不跳,当着他的面给小凹喂肉泥:“你看错了,不是兔子,是我儿子。”
凌霁紧张:“你在胡说什么?”
狄影不以为意:“你看他醉成那样,准保明天早上起来什么都记不住。”
斐知翩定睛仔细看:“还真是你儿子,长得跟你一模一样。”
“听喝醉的人这样说,不知为什么显得没那么荒唐了。”
一顿酒喝到后半夜,斐知翩站起来后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栽进炉子里。
“我、我要回、回家了……”
凌霁可不认为他有独自回家的本领。
“有人来接你吗?”
斐知翩不知听成了什么,摆摆手:“留宿?不、不留……这里连个客、客房都没有……”
狄影喝的也不少,迷迷糊糊地接话:“就是为了防止你……这样的人赖着不走……”
“小气……”
斐知翩踉跄着走进室内,凌霁跟在后面,防止他出意外。
才走到客厅,这位简称自己要回家的制片人就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再也没有起来的迹象。
凌霁:“……”
他只能放任这尊大佛,再回到花园,狄影和小凹都不见了踪影。
凌霁找遍各处,终于在婴儿房发现这对父子。
小凹抱着奶瓶呼呼大睡,肚皮撑得像个球。
狄影扒在婴儿床边,似醒非醒,似睡非睡,听到脚步声,居然坚持着坐了起来。
“你听,”他咣咣拍着小凹的肚皮,圆滚滚的肚皮随他的手掌一颤一颤,“能听到水声。”
“……”凌霁扣住他的手,“你挑西瓜呢?拍醒了怎么办?”
凌霁收走奶瓶,盖好毯子,狄影还在一旁发呆,凌霁把人拽走。
狄影喝高了,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这场景似曾相识。
“阿伯茨的…恶佛歌…”
“抬脚。”
无奈地看了眼被霸占沙发,凌霁艰难地把狄影拖到楼上,他自己的卧室。
卧室只有一张大床,凌霁此刻也没有精力思考他睡这里,自己睡哪这么复杂的哲学问题。
狄影被扔上床的一瞬间扣住凌霁手腕,口齿不清地叫他的名字:“小霁子……”
凌霁呼吸一滞:“你叫我什么?”
狄影口中念念有词,凌霁俯身到他嘴边,试图辨认那些朦胧不清的字眼。
扣住的手腕被人猛地一拽,凌霁眼前天旋地转,停下来后眼前是狄影醉眼朦胧的面孔。
又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
好多意义不明的音节,终于从中提炼出一句人类能理解的句子。
“今夜月色真美……不如我们……生个二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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