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梅花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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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阳街。

入京使者暂住府邸,钟府。

钟惠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愁容在屋内不停徘徊,“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

钟惠嘴里念念有词,眼见天黑,大雪纷纷事,飛始终不见见影。

“老爷,”婢女在门口禀报,“可用晚膳了。”

“滚!”钟惠大发雷霆。

婢女立刻转身离开,不敢说话。

“钟惠,发什么脾气?”身后一声低笑。

钟惠猛然转身,见钟惠敲着腿在喝自己的茶,顿时没好气冲上前,一把夺走茶盏!

“你到底想干什么!”钟惠低声吼道,“你何时跟来上京的,纳兰错到底要你做什么!你知不知私引刺客进城是大忌!”

飛摆摆手,就这茶壶潇洒饮茶,“你不必管,某今天是来请辞的。”

钟惠立刻说:“那你快走!”

飛一笑,“不急,有件事还需想你打听。”

钟惠警惕的看着飛,“何事?”

飛起身,双手环抱于胸,“你还记得姜国大皇子吗?”

钟惠松了一口气,“我当是什么事,西姜大皇子不是早在六年前上京途中坠崖薨逝了吗?”

飛缓缓一笑。

钟惠朝天子方向拱手,“同年前大王姬殒身,陛下体恤西姜储君年幼,这才派臣前去辅政的,怎会忘了?你提这事干什么?”

飛转身,袖中闪过一丝银光,匕首刀锋抵住钟惠脖颈!

“你你你!刺客飛!你想谋杀朝廷命官吗!”钟惠吓得脸色煞白。

飛抽抽嘴角,收起匕首,“真想一刀杀了你。”

钟惠:“你——”

飛倒退出了前厅,转身消失于夜色,冷寒之声从黑暗里传出:“你若瞎打听,明日定取你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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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姜百姓人人皆知自己与秦周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怎的要帮汉人买命?”飛坐在树枝上,吊儿郎当的衔着一片竹叶,左手在右脉上诊来诊去。

姬姒在树下洒扫,用襻膊挽起袖子,用一把竹刷扫去花草上的落雪,再浇些水,并不接飛的话。

飛自顾自说:“当年秦卞要西姜大皇子上京为质,谁知皇子死在路上,国失储君,这是第一恨。秦卞见姬无命嫡子死的蹊跷,担心姬无命要和元人勾结,便先下手,强引元人进姜地,再派姬无命亲征,谁知道王上也死了,这是第二恨。

“第三恨,秦卞见西姜只剩一个十一岁的二皇子,没法让西姜派人为质了,于是冠冕堂皇一道圣旨派天子之臣南下辅助少君,意图架空西姜,这是第三恨。”

“你说说,巫山一战,西姜多少人家死于战祸,你就不知道?国仇家恨忘完了?”飛看着姬姒,取下唇间竹叶,使作暗器向她一掷,“喂,说话。”

姬姒偏头躲过,避闪不及,被竹叶刺破了肩上的布料。

“有话直说。”姬姒淡淡道,拿起剪刀剪掉冬季寒冷干枯的花枝。

飛说:“你去帮我偷解药。”

姬姒:“办不到。”

飛跳下树枝,脚步轻盈,树杆枝叶竟也分毫未动,“那我也一味药毒死你。”

姬姒:“那你就尝尝嗜心之苦,等心脏烂成蜂窝痛苦死去。”

飛捂了捂心脏,哼笑凑近姬姒,“看你长得不错,不若某把身子赔给你?你帮我拿回解药,咱们两再去逍遥快活?”

姬姒蹙眉,拿起一边水瓢,飞快舀了一瓢水朝飛泼去,“滚。”

飛懒懒躲过,骂道:“愚昧,白瞎一张脸了。不过你那小姐长得也不错,娇娇弱弱,但好像也不是很在意你,都离府几日了,怎也不送封书信回来啊?”

姬姒并不理会他,外院小厮来回话,与姬姒交谈几句,好奇看了一眼飛便走了。

飛:“瞧你把这家打礼的井井有条,真不会是给人来做外室的吧?”

姬姒取下襻膊,去了书房,将两日前买的书笔一一规整,而后练起字来。飛跟了进来,抽出一本书翻得快烂的书摔在桌案上,“刺客心法,拿着看吧。”

姬姒拿起书,走到一边榻上坐着看了起来。

飛:“……你还挺拿得起放得下。不像秦周人,自诩君子,只用剑,尽干些卑鄙龌龊事,干了还不承认。”

姬姒兀自背起心法,飛看她像个木头,实在无语,干脆去院里练功。姬姒抱臂,一边看他练功,一边结合心法感悟。

“不如剑。”姬姒道。

“不如剑?”飛打了个收势,收势瞬息招式变化改为出击,“你看我这招,迷惑敌方,算不算出奇不意?”

姬姒牵了牵嘴角:“卑鄙龌龊。”

飛大笑,“你这身筋骨不错,像这竹。”

两人一起看向这庭中的飒飒作响的竹林,韧如芦苇,挺拔如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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