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人也被她这番话惊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雨宫千雪的身上。
当中最惊讶最恐惧的当属秘书,他直接腿脚发软,跌倒在地。
雨宫千雪站直了身体,轻飘飘地瞥了眼跌倒在地的秘书,灰紫色的瞳仁里一片清明。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死去的可是我的丈夫,他可是被人毒死了!”跪坐在地上的山田夫人带着怒意大吼着,整个人像是被悲伤与愤怒冲昏了头脑,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而正准备过来拉走雨宫千雪的警察小姐,则是将胳膊伸到一半停住了,她并没有告诉山田夫人死因啊。
“您是怎么知道他是被毒死的?只是掀开了一角吧,就能确定是毒死的吗?既然是有糖尿病,需要靠打胰岛素维持,他又没有进食早餐的习惯,也有可能是死于低血糖啊,毕竟低血糖猝死的人也会昏迷抽搐,口吐白沫,也会是类似于这样的死状,您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毒发身亡呢?”
冷静而又直白的话语宛如利剑一般,让山田夫人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她难以抑制自己身体的抖动,眼神里也满是怨怼,“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胡乱说的又怎么了,况且你又是谁,凭什么质问我?”
雨宫千雪朝后退着,抚摸着自己的泪痣笑了笑,“嗯嗯,那么夫人您的直觉不错呢,山田先生死于毒物,小剂量的氰/化/物,而且应该是您下的毒吧。”
听到这里的山田夫人终于控制不住,几步跨上前去,两只手狠狠地揪住了雨宫千雪的衣领,面上的表情扭曲着,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
雨宫千雪则是皱了皱眉头,明明都猜到会激怒她,自己也往后撤了,没想到还是被人揪住了衣领,果然宅在家里三年的体力废的她更垃圾了。
这样子的她怎么可能熬得过警校的体能训练啊。
那个变态弟控果然没安好心。
好在一旁的女警小姐连忙扯开了两人,这才让雨宫千雪松了一口气,她看着自己皱巴成一团的衣领,心里感慨着愤怒中的人太恐怖了,激将法这种招数以后还是少用的好。
目暮警部也赶忙走了过来,他正准备开口责备两句,却被山田夫人的怒吼给制止了,“你凭什么诬陷我?那可是我的丈夫!!他死前我都不在现场,我怎么可能给他下毒!”
雨宫千雪笑了笑,解开了自己大衣的扣子,膝盖上方的墨绿色裙摆处有着一大块黑乎乎的污渍。她指着这块污渍说道:“这就是证据,您的丈夫在死前曾与我相撞过,冰咖啡泼到了我的裙摆上,不相信可以问那两个人,如果将这块布料拿去化验,会检查出确切的毒物的。”
“呵呵,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证据呢,只是块布料罢了,上面就算检查出毒药那又怎么证明是我下的?我从前两天起就不在家里,他的冰咖啡也都是自己冲泡的,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是咖啡里的氰/化/物,那他怎么会撑到现在才毒发身亡,你根本就是胡扯!!我要请律师,我要告你诽谤!!”
雨宫千雪半垂着眼,对于山田夫人的指控毫不在乎,“我可没说毒你是下在咖啡里了,你是把毒下在了冰块里。”
轻飘飘的话语宛如重锤一般敲响在山田夫人的心里,让她一时有些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
怎么可能,这个人怎么可能!!
雨宫千雪清了清嗓子,说道:“夫人您应该和山田先生的感情不怎么样吧,至少您已经知道了他是个出轨的渣男吧。证据的话,就是您和他手上无名指的戒痕。已婚的男人,不戴戒指,捧着一大束红玫瑰去高级餐厅吃饭,大概率是出来和情人吃饭的吧,这一点我想仔细问一问秘书先生,应该能知道今天山田先生的吃饭对象。”
“这也是您为什么一来现场就四处打量,找人的原因吧,还死死盯着电梯的内部,您看的不是您丈夫最后死去的地方,而是那地上的花束。甚至,您还想将毒杀的罪名推给那位情人。是吧,夫人?”
一开始的雨宫千雪并不能确定是出轨与否,只是那个神色慌乱的女人和山田夫人的反应太过异常,又加上两人手上的戒痕才让她有了判断。
目暮警部有些愣神地听着雨宫千雪的推理,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思路,询问着:“那冰块里的毒是为了嫁祸吗?可是她又有什么把握让山田先生就在这一天喝冰咖啡,还用有毒的冰块呢?”
“嘛,这是因为山田先生是个强迫症,对于自己的人生着变态般的掌控欲,所以他每天的早上都会自己冲泡一杯冰咖啡,而你将毒凝聚在冰块里,等到冰块融化,毒药的剂量加重,就能完成你的不在场杀人。你大概特地调查了他会在哪一天去和情人见面,所以特地在那天的冰块里下毒,只为了嫁祸给她。”
山田夫人此刻整个人已然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疯狂地摇着头,“不是,不是,这都是你在胡乱揣测罢了!!”
歇斯底里的状况已经让所有人都对她多少产生了些不信任。
雨宫千雪叹了口气,“山田夫人,这些想查是很容易的,请投案自首吧,我想对您的量刑也是有所帮助的。以下的话,是我的猜测,您既然能想到这样的杀人手法,想必也经过了不少谋划吧,毒物凝聚在冰块里多久会化掉,从您家到商场毒药哪一步会让人毒发身亡,这些你都考虑过吧,而这栋大厦是有监控的,即使您有过乔装打扮,特意避开,也是能看出来的。警官先生,您可以试着去查一下最近一个月的监控,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
听到此处的山田夫人精神彻底垮塌了,因为眼前这个年轻的女人,将她的犯罪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甚至连她提前来做过实验都猜到了。
她半软着身体瘫倒在地上,神色悲切,连眼神也是虚无的,没有焦点。
茫然地望着死去的男人,面上的肌肉开始颤抖,最后扭曲起来,她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男人就是个人渣!!对,我是杀了他,那也只不过是为我父亲报仇罢了!他欺骗我的感情,入赘我家后就开始觊觎公司的产业,最后逼死我的父亲,包养情人,现在还准备离婚,彻底踢开我,这种人渣为什么不能杀了他啊!!!我就要杀了他,然后嫁祸给那个情人,让他们为逼死我父亲付出代价!!”
她宛如野兽般嘶吼着,不仅为着自己死去的父亲,还有过去那可笑而又天真的自己。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静默着,承受着她那痛苦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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