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假没听懂,有几个人甚至捧给她几件干净整齐的男装,扭扭捏捏:“昨天见你哥哥只穿着一件里衣,大概是衣服都不小心留在火海里了,这是我的,没穿过的,哥哥不嫌弃就……”

萧琢快傍晚的时候才回来,他左手拎着一包药,右手拎着几份点心,慢悠悠从田埂里穿过。

几个年轻小伙子扛着锄头,声音嘹亮地喊他,“哥哥!”

萧琢气得像河豚,就不该让逢喜说自己是她哥哥,就该说是……

他脸一红,算了,还是哥哥吧。

他才靠近陈小乔家的院子,就见着那里围了好几个年轻男人,逢喜还和他们有说有笑的。

萧琢快步走过去,那些年轻后生一见他,就乖巧的跟个鹌鹑似的,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得罪了他。

乖乖,也不知道小娘子的哥哥怎么这么唬人。

逢喜见到他,好像见到了救星,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一把扑上去抓住他的袖子,然后仰起头看他:“哥哥!”

萧琢呲了呲牙,将胳膊从她的手里抽出来,“谁是你哥?你们聊的挺好嘛,继续啊。”

他转身进了院子,将手里拎着的糕点拆开,一个一个扔进狗窝。

狗快快乐乐地跑出来,摇晃着尾巴,将点心叼进窝里。

喂狗都不给逢喜吃,他今天在外面东奔西跑的查案子,她倒好,跟一群臭男人调情上了。

那些后生看见他生气地进门,集体后背发凉,心想这可糟糕了,小娘子的哥哥似乎不喜欢他们。

也是,自己要是有个妹妹,有人要拐走她,自己也不会喜欢的,说不定还要打人呢。

他们不好再多停留,于是结伴走了,整个院子终于重新陷入清净。

临走时候,带衣裳的几个年轻人硬生生将衣服塞进逢喜手里。

逢喜回去,看向萧琢的时候,他正表情复杂地看着狗,准确说是狗嘴里的糕点。

萧琢在心里捶胸顿足,他刚才是不是有病?一冲动竟然把这东西扔给狗了!!!

一包点心五文钱呐!能买十五个大馒头了!

逢喜也有点可惜地看着点心,好言叮嘱他:“下次拿稳,别再掉了。”

她自然也不相信,萧琢这么吝啬,会把点心喂给狗。

萧琢气上加气,甩袖进了屋子。

逢喜摸不准头脑,真气成这样?

她抱着那些人给的衣服进去,“今天有什么收获吗?”

然后顺手将衣裳放在萧琢身边,“这些是村民担心你没衣裳送过来的。”

萧琢将那些衣裳扫落在地,下巴微扬,一副高傲的模样:“少拿那些臭男人的东西给我,我不稀罕。”

逢喜觉得他应该还是因为掉在地上被狗抢走的点心而心痛,暗自嘀咕了一句抠门的要死,便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不稀罕和他计较。

“那衣服我到时候还回去,你今天查到什么了?”

萧琢见她又将衣服捡起来,嘴撅得都快能挂油壶了,“好啊,我在外面查案子,你倒是跟这些人聊得挺高兴,干脆招个倒插门的女婿回家得了呗。”

他从怀里抽出个两册子,扔给她,“自己看吧。”

逢喜听他说话酸不拉几的,气得心跳加速血液倒流,“念在昨天你救我的份儿上,我不跟你计较。”

这又是别人家,换平常她早就摁着萧琢扭打在地上了。

她拿起册子,飞快翻了一遍,注意到了其中一个人名:吴垦。

这个名字她熟悉,是齐国公的侄子,洛阳赫赫有名的……第二纨绔。

第一当然是萧琢。

他在一月二十日过了赣城,却在二月十二日才进的洛阳,若是中间没去别的地方,能停留的也就只有陈家村了。

逢喜舔了舔唇,感觉自己似乎摸到了线索。

萧琢倒在床上,将扇子甩开,搭在脸上,凉凉道:“我打听了,一月份的时候,吴垦带着两名姬妾和采购回来的药材,路过陈家村,在陈家村借住了将近半个月。”

他手指点点床榻:“就住在这里。”

“陈栓子二月十日结完工钱走的,二月十一日陈小乔报官,二月十三日王员外便被逮捕,这时间过于凑巧了……”

逢喜将他扒拉过来:“我今天留在家里,也发现了陈小乔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萧琢轻嗤了一声,阴阳怪气,“您还有空调查啊?那么多年轻小伙,不好好相相看?看好哪个带回家当上门女婿。”

逢喜气得照他脑瓜子上打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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