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喜哭太久了,抽噎的话都说不全,眼眶和鼻尖都通红的,配着一张花猫脸。

萧琢又给她抹了一把,他手掌粗糙,刺得逢喜龇牙咧嘴。

逢喜从从里衣里撕了一块干净的布料,给萧琢包扎。

她害怕,手发抖,许久都没包扎上,萧琢也不着急,就任由她弄。

气氛太安静了,周围又都是血腥,逢喜于是开始跟他抽抽噎噎的说话:“我刚才……刚才还挺害怕的。”

萧琢点头,有意逗她:“是,我看出来了,不过你是怕我死了,还是怕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逢喜瞪他一眼,“你不会说话……就别……别说……”

折腾了一刻钟多,才堪堪给萧琢手臂上系了一个丑不拉几的结。

萧琢扬了扬手臂,跟她说:“你手艺不太行啊。”

“那你……自己包……”逢喜作势要给他拆下来。

萧琢避开:“算了,将就着用吧。”

他看了看这丑丑的结,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余光瞥见逢喜手腕上的咬痕,真是下死口了,皮肉外翻的。

萧琢将她的手拉过来,也撕了一块自己的里衣,利索的给她包上,美观利落的和逢喜包扎的成果形成鲜明对比。

他心里莫名的冒出一点点羞赧。

两个人歇了一会儿,才有心思去管地上躺着的五具尸体。

逢喜捏着鼻子,将其中一个翻过来,忍着恶心去搜身。

萧琢看了她几眼,见她并未露出退却的模样,便也不上前。

她在刑部,早晚是免不了的,既然她不打算退缩,这时候他就不必要多事多舌。

“方才我躲在床后面的时候,听其中一个人喊了你一声,他们定然认识你。”逢喜分析,她眼眶还有些红,却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分外认真,“他们见到你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可见并不知道你也在此,还会武功。多半是在我落脚到村子里的时候踩过点,准备晚上杀了我,但没想到你跟来了。”

萧琢点头,表示赞同:“只要杀了你,这桩案子就不会有人继续查下去。毕竟死的是个帮工,无关痛痒,在那些人眼里只要能找个人顶了罪就行。

你只是个小小的六品员外郎,你父亲官职也不高,洛阳的一些贵族手眼通天,他们只要稍加平息,你就白死了。”

萧琢又翻了另一具尸体:“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明身份的东西,兴许就能确定凶手是出自哪家的了。”

逢喜觉得后背隐隐发凉。

这些人分明认得萧琢,却对他照杀不误,杀害陈帮工的凶手到底是哪家权贵,竟连皇权都不曾畏惧吗?

若是如此滔天的权势,为什么会杀害一个小小的帮工?

不多半刻,她在其中一人身上,翻出了一枚玉佩,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但却有些新奇,并不像是中原惯用的样式。

逢喜将玉佩递给萧琢。

萧琢对着月光,擦干净上面的血迹,反复翻看了一番,将玉佩扔给逢喜:“这是苗疆部落的图腾‘招龙’。”

苗疆崇尚的图腾众多,其中最为信奉的就是招龙,招龙与皇室的龙图腾不同,形状似蛟似蛇,通体漆黑,因苗疆人善蛊,世人又将他们信奉的招龙叫做妖蛟。

逢喜大惊,对着月光细细查看,“你怎么认出来的?”

“这图腾我在二皇子佩戴的一枚玉佩上见过,二皇子生母吴贵妃出自苗地。”一般人见过一次不一定记得,但萧琢记忆力好,过目不忘。

“所以这些人,是吴贵妃母家齐国公府的人?”逢喜一思考就喜欢咬手指,她磨着指腹上的软肉,将自己之前的猜想串联起来。

“齐国公府联合贵妃与二皇子,谋害太子,意在太子之位!而齐国公怕你入朝增添太子的势力,因而阻拦你参与政事。甚至丝毫不惧杀了你会是什么后果,这也太嚣张了!”逢喜越想,就觉得冷汗津津,齐国公是圣上宠臣,竟能一手遮天到这种地步吗?

“的确嚣张。”萧琢选择性回应,他将蜡烛点燃,带着她出去,捡了一捆稻草点燃,不多一会儿,火舌便蹿的老高,将整个简陋的小屋都吞噬。

“若是明日这里发现尸体,整个村子都要被惊动,人心惶惶的,这案子怕是查不好了。”

萧琢歪头,和逢喜解释他为什么毁尸灭迹。

逢喜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从包裹里揪出一套自己的衣裳:“你衣服上全是血,换一套?火这么大,一会儿就来人了。”

萧琢看着那一套女装陷入了半刻的沉思:“我能说这是我手臂划伤出的血吗?”

“可是你身上的血太多了诶。”逢喜眨巴眨巴眼睛,“而且你不觉得两个女子在村里走动,不会让人有戒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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