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向腰后一摸,摸了个空,才想起来逢喜出门没帮他带扇子,于是叹了口气,灵巧地腾挪,躲开袭击,顺势踩在对方的腿弯处。

萧琢下手有轻重,只会让他们疼痛几天,倒不至于留下什么伤。

逢喜甚至有些震惊地看着萧琢,他什么时候这么厉害?

打斗间颇有游龙翩跹的轻盈美感,游刃有余的像只灵活的苍鹰。

“干什么呢!散开都散开了!”

一干差役举着刀从远处小跑过来,隔着老远就大声呵斥。

萧琢远远一见他们,突然像个柔弱美人一般往逢喜身上一靠,然后将胸前的头发往后一撩,气喘吁吁虚弱道:“我好娇弱啊,我好像被他们打伤了。”

地上躺着哀嚎的几个乞丐看着他这副模样,怨气更大了。

放他娘的狗屁!

他们连衣角都没沾到!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小郎君模样好武功高,转头还有美娇娘能撒娇取宠!

刚才打斗间萧琢动作太快,逢喜都未看清,他一说自己受伤,吓了逢喜一跳,连忙扶着他追问:“哪儿呢哪儿呢?疼不疼啊?”

萧琢冲她暗暗眨了下眼睛。

逢喜才会意到他压根儿没受伤,她扁了扁嘴,照着他腰上掐了一把。

害她白担心了。

她上下打量他一圈,揪起他肩膀上的一片布料,提醒道:“衣服开线了。”

兴许是方才打斗之间过于激烈,他这身衣裳又过于老旧,不注意间将线挣开了。

萧琢抚了抚,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太冲动了。你得赔我这身衣裳。”

逢喜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的确,是自己过于冲动了,若不是两个人及时换回来,萧琢用着她那副小身板子纵使武功天下第一也抵不过人多势众。

“该赔,该赔。”

她点头应承。

萧琢不依不饶,摊开手:“现在就赔。”

“你别得寸进尺啊!”逢喜瞪了他一眼,“还能少了你的不成?待会给。”

萧琢不依不饶:“救命之恩我也不稀罕你以身相许,衣裳破了你赔偿一下都这么不情不愿,真是让人心寒,啧啧。”

逢喜被他倒打一耙蹬鼻子上脸气得头顶冒烟,“行行行,现在就给你!”

她从腰间摸出一块碎银子,狠狠摁在他手里。

萧琢满意地抛了抛,然后塞进自己袖子里。

“掉钱眼儿去了,真是的!”逢喜碎碎念他。

“别生气,晚上给你变个好玩儿的戏法子。”萧琢冲她一笑。

王员外家那个年轻的小厮,红着眼眶,走过来,“娘子,郎君,我们家夫人请您进去,想当面感谢。”

毕竟今日这场景,能有人站出来为他们家说话,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逢喜点点头,便拉着萧琢进了王员外府上,王员外夫人此举正应了他们的意,他们也有问题要问她。

一行人穿过影壁、游廊,进了正厅,便见着一位憔悴的妇人,脸色苍白,双眼红肿。

约莫五十来岁,两鬓斑白,一身靛青色的裙袄,略显富态,手上缠着象牙珠,身披狐裘。

她自我介绍,姓冯,可以称呼她作冯夫人。

冯夫人教人取出钱财,温和诚恳地赠予二人。

逢喜死死拉住萧琢,以免他见钱眼开丢人:“冯夫人,实不相瞒,此次我们来凉水镇,正是为了您家的事。”

冯夫人一开始还犹豫,逢喜让萧琢将刑部的令牌拿出来后,她才泪水涟涟,噗通一声跪下,“大人呐,我们家世代积德行善,我家老爷就连路上见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伤,怎会做出杀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逢喜连忙将人扶起来:“既然有冤屈,又为何不上告京城?”

逢夫人便又泣泪:“不是我们不想,老爷被抓走,随后没两天判定的文书便下来了。

我们想着去伸冤,但却受人威胁,说我们若是安安静静的,尚能保一家平安,若是硬要去洛阳告状,便要我们一家子的命。”

“我们一开始也不信,但自那天起,事事都受阻碍,想必是真凶颇有权势,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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