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种销金窟她自己没钱来,现如今花萧琢的钱也不心疼。

逢喜的院子西侧是一间独属于她的书房,宽敞明亮,满满当当摆着书,大多数都是她读过的,剩下一小部分是买来还未来得及看的。

萧琢从昨天就一直闷在那里,苏叶给他送了好几壶茶和点心过去。

约摸着茶又该换了,苏叶敲敲门,蹑手蹑脚进去,见她家娘子还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本《洗冤录》。

她将茶水换上,小心翼翼的试图找个话题,毕竟娘子这两天的行为实在过于诡异了,不声不响不说话,什么都冷冷淡淡的,她都怀疑娘子是在刑部受了大刺激,所以性情大变。

“娘子,听说今天越王殿下转了性子呢,采办的小厮说的,哈哈哈,您想不想听。”苏叶尴尬的笑了两声。

萧琢终于把头从《洗冤录》上抬了起来。

他心头一跳,眉毛一挑,“什么?”

苏叶心里竟然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找到娘子感兴趣的话题了,再这么闷下去,她都要担心娘子是疯了:“听说越王今天早上去了天香楼,一掷千金要见花魁,结果人家花魁嫌他名声不好,宁死不见,哈哈哈哈哈哈,娘子您说这好不好笑,万年抠王竟然转性子了。”

萧琢握着书的手一下子收紧:“一掷千金……是掷了多少?”

苏叶挠挠头,用手比划了一个成年男□□头的大小:“听说是这么大一块金砖呢。”

萧琢心跳停了,几乎厥过去。

逢十九!你真是好样的!!!

两个人当晚,终于在如意巷成功会面。

逢喜拿着萧琢的钱狠狠报复了他,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正得意呢,看见萧琢也没那么生气了,她语气轻快:“没有办法诶,越王殿下,我只能想到这样的法子见你了。”

萧琢上下打量她一眼,为自己的金子心痛的无以复加,轻嗤一声,语气更尖锐:“少拿本王的脸做一些娘兮兮的动作,怪不得呢,本王就说我这张艳绝京城的脸,怎么用在你身上就这么丑。”

“是你自己长得丑,关我什么事?”

“承让,总比某位‘萤火之光’不敢与我这等日月争辉的小喽啰要强得多。”

逢喜将斗篷一把掀开,跺脚:“萧凤娇,你闭嘴会死人吗?”

“逢十九,萧凤娇是个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就叫!萧凤娇萧凤娇萧凤娇!凤娇凤娇凤娇!”

两个人剑拔弩张,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相让。

萧琢当年出生的时候是早产,早生了三个月,生下来就病病歪歪、半死不活的,他母妃怕小儿子养不住,于是给他起了这么个像女孩子的诨名,希望黑白无常来索命的时候对不上名字,这样就不能把人收走了。

男子有这样一个乳名,是断然不肯让别人轻易提起的。

其实两个人一开始的矛盾都不算什么大矛盾,无非是逢喜当时作为宠臣之女,被安排进宫给公主做伴读,偶遇了萧琢,两个人因为误会产生了些矛盾。

但是后来矛盾越来越大,最后演变成了一见面就条件反射的要互掐。

萧琢在心里骂了逢喜一句:“臭丫头片子。”

但他不吭声,只等着逢喜先说话。

逢喜果真憋不住了,“算了,不跟你吵了,说点儿正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你都不着急吗?你都不要想想办法,让咱们两个换回来吗?”

萧琢慢吞吞开口:“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没有。”逢喜蔫蔫地踢了下脚下的小石子。

“但是我觉得咱们就算身体互换了,日子还得好好过下去,总之慢慢找法子换回来就是。咱们两个灵魂互换的事情肯定不能传出去,不然要被当成妖孽烧死的。”

“所以你我尽量都不要露出马脚。”萧琢认同地点头。

“那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儿吗?”逢喜见他认同了自己的说法,打蛇随上棍,“你替我去刑部当值呗?我已经两天没去了,再不去恐怕就要被罢官了。”

“你有什么要做的,也可以让我做的!我会好好帮你完成的!咱们两个互利互惠。”逢喜真诚地看着他,心里忐忑,生怕他不同意。

萧琢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随即又换成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贱兮兮道,“逢喜,你那光明的未来和过去都和我没关系,你说我都躺在烂泥地里了,还有什么正经事情用你帮我做?”

逢喜仰着下巴俯视他:“当年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跟我说,要我等着越王成为千古流芳的一代贤王。原来才五年就躺在烂泥地里起不来了。

不过你不想想你的钱都在哪儿吗?你明天不去,我就往护城河的水沟里扔一块金子,后天不去我就再扔一块!”

这无疑是动了萧琢的逆鳞:“你少打我金子的主意!”

逢喜眼睛一弯,笑起来:“虽然我不太理解你这种财迷是怎么想的。但是作为报答,我会好好帮你守护这些金子的,每天擦拭一遍。你放心好了,我这个人视金钱如粪土,不会偷拿你金子的。”

萧琢哼了一声:“你们这种庸俗的人哪里知道金子的好处?这世上唯有黄金是永不变心,绝不会抛弃你的,我有什么理由不爱它们?”

“是是是,对对对,你说得都对。你记得明天早点去,给鱼喂食,给花浇水,我都两天没去了,你帮我好好照顾它们。”逢喜达成心愿,心满意足转身离去。

萧琢在她背后喊:“你没事儿就别进宫了,我怕你露了马脚,回头让圣上抓起来严刑拷打,逼问真正的越王去哪儿了。”

逢喜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你管我!我就进宫,天天去日日去!”

萧琢看着她的背影渐渐离去,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长叹一口气。

人果然还是不能太闲,他就是在洛阳憋太久闲出毛病了,跟逢喜吵架竟然觉得有意思。

当然,气得她乱跳是很有意思的,但逢喜报复他嚯嚯他金子的时候可就没意思了。

萧琢第二日一早到了刑部,迎面遇上了崔尚书,他打了个招呼,拱拱手原本就想走,却没想到有人愣是不肯放过他。

崔尚书叫住他,上下将他打量他一番,斜着眼睛,居高临下讥讽道:“女人就该回家嫁人生孩子去,当什么官儿啊?这三天两头的请假,谁供得起这尊大佛,你说是吧逢员外郎?

照我看,有些人就应该趁着年轻貌美风头正盛,找个权贵攀附好,给家里提供些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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