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逶迤,薄光乍暖。他在花阑底下,两相映衬,显得他眉如黛、唇似朱,柔软又靡丽,容色绝艳。
也不知梦到什么,不消多久,便将双眉轻蹙,折出些许褶皱,像是睡得很不安稳。
他满面疲态过于明显,教安翠瞧在眼里的时候,难免感到奇怪。毕竟在她看来,着实想不通,为甚一介纨绔,却仿若因于那些酒色财气,而累的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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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李琛似是受到邀约,匆匆出门去了。
安翠好容易歇下,乍然听闻外院许娘子来见,便连忙应答着迎接。
“好妹子!咱俩此前约好,要在今儿上午碰面,时辰到了,我却久久不见你人,这才冒昧寻你的。”许娘子说明缘由后,牵着她一并躲到隐蔽处,方才问及,“是不是你主子……”
“难伺候。”安翠对着许娘子无言半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才说,“可算是让我长见识了。”
许娘子把眉头一颦,共她说,“苦了你了。”
“没事。”她并没多提,对许娘子致歉道,“我是想着差人和你说一声的,没找着空,还让你等到现在……”
“这有什么要紧?”
许娘子宽慰她,“错不在你,是他不讲理欺负人,耽搁了你的。”
安翠闻言,一时竟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要可怜某人的声名狼藉。
那件事儿被她揭过去,暂且翻篇,二人遂去聊一些旁的闲话。头一件说起的,必然是慈幼局救济之事。
“虽无绰余,也不教孩子们饥肠辘辘、肚里空空。可见士族奢靡风气沉疴已久,可一叹矣!”许娘子答罢,又道,“改明儿你出府采办,我与你一路,咱俩去局中瞧一瞧?”
她点头应了,“好。”
聊着聊着,难免又提及朝廷政务。
“甭提了。”许娘子长叹道,“据传,户部那位以权谋私、贪墨军饷、枉顾边关将士的户部张侍郎,不知怎的,攀上太子这根儿橄榄枝,教他做了依仗呢!”
“难道……”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
许娘子道,“罪责全免。人都不在大狱里了,讲是另存疑处,有待详查,谁又不晓得其中真相?临了临了,别提革职,只怕连降职都难有。”
“朝中就无人可管吗?”
“倒有一位廉洁奉公、为民谋利的好官儿。”她和安翠说着。“乃是当朝贤王殿下。”
话到此处,安翠第二回听闻这位尊大人,仍旧是极尽赞誉。
然则相较此事,她更为在意的,是此前流传甚广的某个消息。遂,忍不住开口相询。
“听说……”安翠问道,“太子被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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