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大概并不能做什么。”她话音一转,“我知道的太少了。”

她并不遮掩自己的意图,反倒以此做筹码,好声好气的开始和李琛打商量。惹人发笑的同时,又让觉得李琛新奇,“你知我要你为我作甚?”

“?”安翠的确不清楚。

如玉少年郎看着她,目光中似有可怜。是上位者居高临下、虚无缥缈的慈悲心。抑或是一时兴起。

李琛问她,“那日荷包一事,可后悔么?”

“荷包?”这一问令她始料未及,稍微愣了一下,方才答他道,“既然没做错,为什么要后悔?”

“哪怕现如今枉为池鱼?”

“还……还请城门老爷留情则个?”

她三两回反问,却实实在在将李琛逗乐了。他抚掌而笑,盈盈地望着她,口中称赞,“妙人。”

在安翠发愣的时候,他倏而又上前一步,拉近间距,从她发髻上拈下青碧的草叶子。

“好罢。”少年郎眉眼含笑,不知怎的一翻手,手里拈着的便换作一颗圆滚滚的金莲子,在骄阳下闪烁着耀眼光辉。他手指纤细,指尖泛着薄粉,宛若染上一抹淡淡的胭脂。

他将金莲子递到安翠跟前,语笑嫣然,“城门老爷大发善心,借你春筹一枚,托我还给你这个。”

“!!!”

“还不收下?”

安翠到底是耐不住阿堵物的勾引,颤巍巍将它接了过来。

她还当李琛必定得因此,而和她问些话,未曾想这人抬步就要走。措手不及里,她下意识追赶几步,复又停住,只是扬声唤他,“二郎君!”

李琛步履一顿,循声看她。

“二郎君为什么帮我?”

“无甚缘故。”李琛闻言就笑,风流意气里更兼年少轻狂,随口答她,“你不是想要么。”

“可我用处有限……”

李琛瞧着局促不安的小丫头,忍俊不禁,真切地笑了,“若要作甚,我何至于为难你?”

“我冒昧问您,”她得寸进尺,厚颜无耻的想再解惑,“您来琼苑干嘛?”

“除却见你主子,还有旁的事可做么?李琛好性儿的为她作答,道,“他病了,请了御医,消息传到正院,老爷且还在置气,夫人定然是要我来一趟的。”

她恍然,“是为那个……花匠?”

“是了。”

李琛给予她确切的答复。

闲话至此,少年郎兴致渐散,便不欲再逗留。偏生他刚要走,后头不远处又传来一句话音,咬字清晰、掷地有声,如同裹挟着莫大的胆量。

“我想赎身!”安翠说道。

在他惊诧的回望下,安翠抑扬顿挫着,一字一顿,尤其认真且固执的共他再一遍重复,“我想攒够银钱,赎回卖身契,改回籍贯。”

相较于疯子,她还是想待在正常人身边。

“二郎君。”

她难得也笑,明眸一弯,语气轻快的讲着,“不管是池鱼、蝼蚁、还是尘埃,既然还活着,总要尽最大努力去苟且偷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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